李焕有
近日回农村老家,听到这样一件事。一位老人有四个儿子,且事业发展的都不错。但都不愿用心赡养老人,这家推脱,那家应付,最终老人连饿带冻而死。老人死后,几个孩子对老人的丧事大操大办,特请来脱衣舞娘在棺材前表演劲歌热舞。他还嚎的惊天动地地说:“阿爸!如果你欢喜哪位美女,可从棺材内伸手摸一下!”别人评论他的做法不妥,他还振振有词地说,这也是尽孝呀!村人直接责骂:人活着不让吃不让喝,死了玩这排场,不算人!
这种现象,就引出尽孝在何时的话题。古人在老人健在时尽孝的故事不少,曾子事亲,一夜要起来五次,看父母衣服厚薄,枕头高低;子路事亲,常食粗劣的饭菜,而为父母跑到百里外寻找细粮。汉时,黄香举孝廉为官,贫无奴仆,自奉双亲,夏天用扇子扇枕,冬天用身体暖席,然后请双亲入睡;名士蔡邕,性笃孝,母病三年,“自非寒暑节变,未尝解襟带”,等等。这类关于孝子的故事,值得后人学习。
古代有个孝子皋鱼“立哭而死”的故事:孔子外出,听到十分悲哀的哭声。抬眼望去,只见一个人穿着孝衣在道旁痛哭。孔子问他何以这般哀伤。他说:“因为我犯了三次大的过失:少年游学,双亲死我都不在身边;青年高傲,因而仕途上没有成就;平时只顾读书,至今很少朋友。现在,我想奉养双亲,而双亲已离我远去,我又岂能独活。”遂在痛哭中死去。当人陷入逆境的时候,每每会想起老家,想起养育自己的老人。老人还健在,此时可以回去享受爱抚,尽尽孝心;假如老人已去,自己只有遗憾地“道旁痛哭”了。
人总是要死的,老人驾鹤之后,怎么送终也是一个问题。
《世说新语·任诞》记载,阮籍为母亲服丧期间,在晋文王司马昭的宴席间饮洒吃肉。司隶校尉何曾也在座,对文王说:“您正要用孝道来治理天下,但是阮籍重丧在身,公然在您的宴席间饮酒吃肉,应当把他放逐到边地,以端正风俗教化。”文王说:“阮籍已经哀伤疲惫到这个程度了,您不能和我共同为他分忧,这是为什么呢?再说身体不适而饮酒吃肉增添体力,也是合乎丧礼的事。”其实,《礼记·檀弓》也说,双亲逝去,这是最悲伤不过的事了,但是我们应该节制悲哀,正视现实。追悼他们,不过是怀念养育的恩德,寄托活人的哀思罢了。
庄子说,“以敬孝易,以爱孝难”。我们还是要把老人的敬和爱,表现在他们健在的时候,莫忘了,子欲养而亲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