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自修课，P来询问生物复习中遇到的问题。末了，我问他最近最近学习的感觉。P打开话夹子，与我倾述了一个小时，他的故事。
我让他坐下来，他说站着讲话是对老师的尊敬。一个不错的孩子。
P跟我讲了一件初一年级时的故事。那时的他喜欢上课时摇晃凳子，有一天突然班主任把他叫到办公室，并掌掴了他两下。当时他都懵了，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遭受这番严厉教训。班主任丢下一句话：“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
P跟我讲他在之后想了很久也没有明白，内心极度委屈和无助。内向的他过了三天之后才跟父母说起这件事，父母的语气和班主任差不了多少，仍然要求他反省自查。
还是周围的同学告诉P，是因为他上课摇晃凳子，会不经意间磕碰后面一个女同学的桌子，结果人家到班主任那里状告了他……
由于这件事，P从班级第三排直接被发配到了教室的最后一排角落。起先左右周围都是上进的同学，P也在班级十五名左右，流落边疆之后，与倒数第一名的同学成了搭档，成绩直接降到了班级四十名左右。
我听着这个故事，如同校园电影中的剧情。王尔德提到，艺术不是生活的升华，艺术是真实的，生活只是艺术不完美的临摹。电影中人生的起伏不是假的，真的有人是如此遭遇。比如P……
“然后呢？”我问
开始说话还有些卡顿的P，渐入佳境，谈吐自由起来，语言中的字词准确细腻到位。这些我听得出来，我也告诉了他。有谁不擅长讲述自己的故事呢？
P讲了中考后自己的心态，讲述了来到现在这所高中后的感受，讲述了看到同学们考试作弊后自己的思考。P讲了很多很多……
我用心的倾听，听到了 “一颗不服输倔强的心脏”与“伤痕累累的灵魂低落的精神”殊死搏斗的青春。一个小时的倾述，多达十三次的“我就这样”的重复，还有几次峰回路转的“人生总要试一试吧！”告诉我，孩子一直在挣扎，在黑暗中的挣扎。
“老师，你的语文是怎么学的那么好？能告诉我方法吗？”P最后问我。我反问他：“你相信自己吗？有多信？”
我坦言承认自己从未遭遇过学业上的挫折，没有经受过班主任的打击。感谢我所遇到的那些优秀的老师，他们都是好人，我的老师成全了今天的我。
我很反感有人说老师是一种职业。这是因为，如果把老师当成职业，如同像保安、家政、保姆一样的职业来混生活，会毁掉很多的孩子。人的心理是神秘的，不知道哪句言语哪个动作就可能毁掉孩子的三观。
网上有一个遥远地方的学生告诉我，因为发现老师一个龌蹉的举动，所以彻底对老师这类人失望了。我和这个孩子说：“那你就别把我当老师了，当网友吧，我们聊聊。”
今天，我还想和P聊聊如何学好语文。
我要感谢自己高中时的语文老师赵德林先生，是先生的幽默、博学、男子情怀、儒雅和扑面而来的中国文人气质，告诉我，语文人生是值得追求的人生境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