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疯籽拾名
当胃抽搅,肠子有如拧水的毛巾硬拉拽你;呼一口气,能感觉到嗓子闷气地倒抽;憋住嘴不张开,肺里却总有一股一股的气往上涌,一声一声地咳,像是有血,每咳一下整个身体内像是紧紧缩了一世纪,带着点坐过山车的心脏猛停感;从后脑勺到脑门到耳朵一串串相连的经络,一点一点颤动。
站着,仿佛像是悬着。走着,在晃着。
身体的疲倦往往带来的难受,说得出。可是心理的莫名痛感,就像是死亡临界。一秒钟,这紧缩的脑门就会“啪”地一声关停。
剩下的,是无眠无尽的恐慌。谁在死亡面前,又是那个无谓的勇者?
三天夜里的清醒与不清醒,像是耗尽了身体那点点汁液,任是看起来丰腴了,里面倒干了。人是矛盾,明明熬夜带来的抽干似的身体,却用水肿来作掩饰,像是一切都好。
再怕,一切还是照旧。你不相信你会一个间倒地,毕竟什么都不想快要结束,而你也不想结束。
码着字,微信聊着天,等着谁的回音。
走出考场,结束大学最后一次考试。害怕和一切说再见,或者连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被给。没有所谓的如释负重,仅剩下那口残存的气,拖着枯朽。
告别一段生活往往由于无可奈何,时间推着搡着你往前走向前跑。用无力假装拖沓,用胆怯拒绝改变。可是时间点的后移并带不了什么实质的改变,该走的得走,该来的会来。
躺在床上,用闭眼来作别那难熬的夜,可是却怎么也没法让这被咖啡刺激的跳动不停的脑壳儿休止。
翻着朋友圈,看着一波一波的毕业,一波一波离开。每个人穿着学士服,说告别。每个人化上妆,留下照片。
离开的人离开了,没有离开的人有一天也会离开,或者提前离开。
还记得当初来得多忐忑多羞涩,推开门看见几张陌生的面孔。我天生给人的第一感文静,说话细声细语,像是腼腆像是温柔。可是时间能撕破人的嘴脸,让你露出真相。懂的人懂你的真假,不懂的人以为懂你是真的。
第一天,一行人送我来。在北区的图书馆说再见,转身就找不到回去的路。我姐说我妈在车上哭了,骂我爸不把我送回宿舍。
打电话给“老爹”求助,坐着她的小自行车,勾着头左看右看。学校的流浪小黄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旁边,跟着我们旁边一路走,到了一片满是芦苇的空地钻了进去,就不见了。
发信息问“老爹”,“今天结业吗”?还没有回。要告别的人太多,尤其那些也许永远不会再见的。
发消息给“对床”,明天我们去拍照吧!
-“我今天下午就回家了!”
-“那怎么办?你回来我都搬空了!”
宿舍楼道里满满的“免费自取”。带不走的留下了,有没有人取不知道,可是总有些即便标上价码的最后也会进入垃圾桶。
人走了。
物主没了,或者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