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人都走了，只剩下我和两个孩子。

我先盛了一碗汤，不到半分钟喝光，然后给小儿煮鸡蛋，给闺女配药。刚把先煎的称了，就听见闺女在卧室“哇——”大哭起来。马上过去，小儿坐在她的身旁，惊慌的看着我，正要站起来跑，闺女则伏在地上痛哭。不用说，肯定是这小的又拽她的头发了，屡次这样，屡次说教都不起作用，我也不讲究什么伤害不伤害幼小心灵了，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的屁股上，然后揽住了闺女。

他看我这样，也“哇——”的哭了起来。闺女在痛哭，仰脸看着我，眼泪鼻涕一大把。我抱她起来，心里还想着小小孩儿竟然也懂得欺软，苦恼着人性的不善，理也没理哭着的小儿，头也不回的从卧室出来，继续配药。

药煎上了，忽然发现少了一味山萸肉，这个是滋阴的，闺女近段时间夜里不睡，熬得我也有点吃不消，要仰仗它来睡眠，可是少不得。想到药箱里还有一点酒萸肉，可以代替一下。于是，就开始扒药箱。

不知什么时候，小儿已经出来了，吮着手指正在看我，我假装没看见，默不作声。过了有半分钟，他不看我了，直接爬上我侧面的椅子，“妈妈！”他笑眯眯的看着我，这孩子总是这样，每次犯错后都要察言观色，然后讨好。我还是不做声，一手揽着闺女一手扒拉药箱，眼睛的余光觉得他看了我一会儿，转身去端桌子上我的茶杯，喝一口水，然后开始把水往桌子上倒，倒着看着我。我没有抬头，他竟然把倒空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到地下，然后看着我。他在寻求我的关注！

心里突然对他可怜起来，这样的小人儿，也在处心积虑的争宠。猛然想到，或许他打姐姐也许并非本性不善，是不是我关注他不够，他觉得姐姐分了他的爱？

杯子掉就掉了，我依然在扒拉药箱，酒萸肉找到了。我把他放在桌子上，开始把拿出的一样样药放回箱子，一抬头，椅子上不知何时已被他撒了一大泡尿，地板上也一片水湿，水湿的尿旁是撒落的炙甘草和干姜。扭头找他，发现客厅地板上洒的到处是纯奶，两个瘪着的奶盒扔在茶几上，他则攀上了沙发的靠背，正扒着窗户往外看。我不敢再不理他，赶紧把闺女放卧室的地垫上，跑过去抱他下来。

他很高兴，马上拽住我，连声叫“妈妈”。哄他坐小三轮车上，顾不得收拾地板，我开始煎药。黑附子先煎，需要20分钟，待大火滚开，转为小火，我把后下的药该切碎的切碎。还未放下刀，忽然闺女又“哇”的哭起来。冲进卧室，小儿正用小三轮车在撞她，我这次心里真的有火了，一把把他从车上揪下来，关到了卧室外，他在外面哭起来。闺女长哭不止，默默地抱着一直在给她擦流不尽的泪水，哎，这个不懂事，那个也不懂事，还真不好对付。

小儿在外面哭声停了，闺女还在呼天抢地，其实她早上开始情绪就不好，有时可能是头难受，撞撞头哭哭，我知道这哭不仅仅是因为被碰了头，那只是加剧的一个原因。

我终是不放心的，出去看小儿，他正抱了一袋桂圆在茶几旁津津有味地吃。哎，真是小孩子，自我调适能力挺强的。走近他，发现他哪里会吃，地板上又是壳又是带肉的核，算了，只要不闹，随他去吧。转身进厨房向药锅里倒后下的药，发现拿出来的酒萸肉找不到了。赶紧寻找，翻了四次药箱，把厨房和配药的桌子周围仔细找了三遍，都没有。

小儿开始哼哼着想闹了，在我身边扯着衣服不放，我继续翻找，他跟着开始哭，我知道他瞌睡了。又仔细搜寻了几遍，还是没有。看看表，已经近11点了，平时这个点闺女已经喝过一次药了，这可咋办？即使买家里没人看孩子也出不去。我只好关了火，把先煎的药泡着。

闺女还在时断时续的哭，小儿扯着衣服哭。看着地板桌子上一片狼藉，我有点懊丧，抱起小儿靠墙坐在地板上，忍不住发了个朋友圈，疏解一下。

等安抚好两个孩子，我开始收拾地板，此时已将近12点。心里也平静了下来，这样的生活是自己的选择，有什么可懊恼的呢？即便现实没有达到理想，又有什么关系呢？走过，体验过，相信这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是徒劳。

这样想着，我打开了微信，删除了刚刚发布的朋友圈，然后一边看着孩子，一边仔细的擦干净每一处地板和每一张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