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整个童年,都是在我们老家的小村子里生活。那个时候,村子里一年到头的唯一文艺演出活动,就是每年夏天里,在我家后面的“先教祠”场上的唱大戏,唱莆仙戏活动。两天两夜的唱戏活动结束以后,看那些穿戏衣的戏子们收拾行装即将离开时,内心都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在那几天时间里,我去村后面山上割草时,头脑会有一种“晕车,晕船”一样的晕戏,耳边会不断地再次响起那几天里听戏看戏的声音。继而还会不由自主的站在山上的一块大石头上,模仿戏子动作,哼唱起莆仙戏腔,自编自导自演自唱起来了……
有一次,我在同学聚会的时候,不经意间讲到童年时的这些心路历遇,想不到的是,同龄人的同时代同样生活的人们,都有着相似的身感同受,大家在回忆往事中共鸣举杯再杯,往事成了不堪回首。
往事回首,除了历历在目,还有着那种声音,那种曾经体验过的“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感觉被再度唤醒。
这种再度唤醒,在现在的年代感范围越来越广域越强烈地会表现在当一首老歌响起的时候。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与“三月不知肉味”相比,前一种声音会让人觉得比较单一了点,时间跨度只有三日,与月之间差有三十倍了;从感觉上,那梁上的余音与嘴里口中唇齿舌尖的肉味,那差别轻重悬殊太大,不绝是还有点,不知是己轻无感了。
我们那个时代的整个童年时期,不要说吃肉,就是吃米饭,都无法得到满足。而在那样的生活情况下,却很能够喜欢看戏,看戏子们在戏台上演唱着虚构的故事,而沉醉其中,以至戏台拆去戏棚卸去戏装脱去戏人离去还会产生依依不舍,可想而知食肉者呢?
食肉者日常生活除了要谋天下,更会乐天下,这一点古今中外的人都是一样的。我们现在虽然没办法听到《韶》这样的大型远古时代皇家大乐,但是现在的一些国家级大型活动,相比于古代的《韶》来说,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