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初漪
那日采芝斋出来,步行至平江路。一路混混沌沌,不知东南西北,想来这路,也是有滋有味,有因有果的地方,不然一干人等也不会带偶这个外乡人走一走。问过之后,知此乃老苏州江南水城的精华,它东起外城河、西至临顿路,南起干将路、北接白塔路,话说有2500年的历史了。
我一直是个对历史有敬畏感的人,看到那铺在地上砖头,都感觉我和古人一起踏过,心里揣测会不会我的前缘化作那一块石,足足等了我千年,只为这一刻的厮磨?我特意走了走那丁香巷,也百度了那一代名妓赛金花,还有有关平江路的林林种种,妄想找到我和平江路的联系。事实上,对于平江路来讲,我,不过是个过客而已。
隔河而街,开窗见客,若摇曳生姿的富家小姐,小轩窗,正梳妆,那一笑一颦,定会被对面的弱冠男子瞧了去。也许会招惹了相思无限?彼此一见钟情,又怕父兄知晓,定是当窗手舞足蹈,寻了石子,绑了绢儿丢了过去。不过,这似乎不是旧时女子所为,最多也就是轻罗小扇掩了口鼻,眉目传情罢了。渐渐为自己编撰忍俊不禁。雕栏玉砌犹在,伊人何处寻?
这些景色里,只是不喜欢那水,静静的,绿绿的,多多少少有点腥味,想来也沉淀了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情愫吧。如果在晨起倒了马桶里的污浊于此,然后石阶边舀了这水淘米洗菜烧饭,心里便泛起了异样。江南的兄弟姐妹若知我心中这般猜想,会不会怪我唐突了千年的古韵?
这河道似乎有人专门清理的,小船悠悠,摇摇晃晃,水草便被捞了上来。凡事不能由着性子来,在这小小的河道里若任由水草自由生长,怕是相互争夺养料,都无法生存了吧?
曾有人调侃说,北方人有地就盖房,南方人有地就养花。至于有地盖房一说,不能苟同,据说我也是有地的,那良田怎么会舍得堆砌成砖瓦,莫不是此地非彼地。话说回来有地就养花这事却是亲眼所见。在江南,犄角旮旯,尽是花花草草。看着花盆里的土,也不似北方那黝黑发亮养分实足,但就那么一小撮土,就长出藤藤蔓蔓,缠缠绕绕一簇簇五彩缤纷,也真是奇了。平江路也不例外,一路草绿花香。
来苏州后,平江路来的次数相对较多,和朋友,和家人,和我自己。曾经一杯咖啡,一份甜点,一台电脑在猫空呆了一天。那只大猫,慵慵懒懒地趴在那里,时而毫不在意地瞄一下进进出出的人,爱理不理的架势告诉你,它也是见过世面的。这个书店倒不是平江路的特有,但平江路有了它,似乎就把过去和未来连接了起来,写一封信给未来的自己,3年,5年之后,将会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迎接过去的寄语呢?即便很是好奇,我还是没有留下这样的一封信,因为,我不知道寄到哪里……
平江印象,这窗,这灯笼,早在十年前就见过了。只是,不知出于此而已。隔水相望,看破败的墙,浸泡在一潭死水里面,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寥落。
白墙黛瓦的江南,多少人曾粉墨登场,这个世界,我怕一时还看不懂。可在历史的长河里,谁又活得无比的通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