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喜欢去姥姥家,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姥姥家有电,因为他们村子在公路边,通电早。那时候不知道电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有了它,晚上屋子里可以很明亮,吃完晚饭还可以和小姨一起去邻家看电视。而在自己家里,就没有这些福分了,晚上照明只能用自制的煤油灯。
说起煤油灯,八零后应该对这个东西都不陌生。在农村没有通电之前,贫穷的人家用不起蜡烛️,它就是最常用的照明工具。
上图这个是逢年过节才舍得用一下的提灯,而日常所用基本就是下面这个了,这是我在网上找到的和我印象中的最像的一种了,就是把一个十五厘米左右高,六七公分直径大小的一个玻璃瓶或者铁罐子装上煤油,然后把盖子上钻个眼,把买来的灯芯穿进去,用火柴点燃即可。用今天的环保标准来考量,其实这个东西应该是污染很严重的,煤油燃烧发出刺鼻的气味儿,但是那时候没有这个概念,我常常都在这样的灯下读书学习到深夜。
自幼我便较真,负责任,因此常常被老师派给很多任务,比如批改同学作业,试卷,多读其他的书等。至今我还记得小学时候的练习册《学习与巩固》,下午放学语文老师交给我一摞十几本同学的练习册批改,而数学老师要留我下来开小灶,做练习题直到天黑看不见字。这样回家还要吃饭,写作业,批改别人作业,有时候都要到晚上十二点多。没想到如今真的做了老师,也许早结此缘吧。
在煤油灯下,除了读书学习,我还干过至今记忆犹新,历历在目的糗事一桩,原因是这件事在我身体上留下了永久的印记:左手小拇指下段伤疤。
具体是哪一年,我多大的时候记不清了,应该是小学几年级,一个晚上,我和往常一样一个人在灯下写作业。可能是中间有点困,就拿出白天吃剩下的半包方便面啃,吃完了之后呢,自己手欠,不知道当时在想什么,可能是想拨一拨灯花吧,反正就鬼使神差地把这个方便面外包装塑料袋子放到煤油灯的火焰上烤,结果一下子就烧着了,我措手不及,扔也扔不下来,塑料袋烧化的油就滴到了我这个小手指上,疼得哇哇大哭起来。
爸爸听到了,过来看,问我怎么了。得知具体情况后,他非但不同情,反而怒火冲天地一把把我抓过来揍了一顿屁股,骂我自作自受。然后看烧的还挺严重,我止不住的哭,就连夜带我去医院处理。
之后的十多天,爸爸每天小心翼翼地为我揭开伤口换药,记得那是一个绿色膏状的外敷药,小小的透明玻璃瓶子,至今还记得那个味道,真是刻骨铭心啊,换药的疼比被烧时候还要重。每次都会哭老半天,这时候爸爸还是很耐心很小心的帮我处理,生怕再给我增添一点痛苦。
受伤了还要挨打,当时的确很无助,心中也会愤愤不平地恨。但后来也想明白了,毕竟自己有错在先,没什么可说的,可能当时他也是很着急,火上心头,其实平时,父亲是一个对我很有耐心,做事情很细致的人。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如今,这个老物件早已经淡出了我们的生活和视野,很难再见到和使用了。可它却真实地陪伴过我童年的生命,照亮了幼小的理想之苗。我相信,那一星如豆的灯火,总在某一个角落里点燃着,从没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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