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梦第五集分集剧评
古龙曾言:“血和暴力,虽然永远有它的吸引力,但是太多的血和暴力,就会令人反胃了。”打戏算是一种暴力美学,此次便来谈谈打戏。
打戏也有各种流派与风格。个人粗略分一下,有轻灵飘逸如九天谪仙式的唯美艺术派;有尸山血海如修罗场的暴力感观派;有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的谨慎写实派;有巧妙编排笑料百出的幽默滑稽派;有渲染意境一剑封喉式的抽象写意派……而本剧的打戏却自成风格。下面例举两处:
第一处,男女主初遇时的打戏。杂乱破旧的昏暗仓库在射入的日光之下也带上了几分迷离与朦胧。在此前一场程慈航与日本特务的打戏之中,端的是步步紧逼,招招致命的打法。而本场程慈航发现警察欧阳倩酷似初恋,不愿唐突佳人,便未尽全力。与其说程慈航在搏命,倒更像是挑逗。他一袭黑长风衣在打斗时尽显倜傥风流,跑动时如西风漫卷大旗狂;旋转时若乌云翻墨欲遮天;静止时则夜阑风静彀纹平。程慈航与欧阳倩你来我往,好似穿花蝴蝶翩跹舞,梁间春燕次第飞。大量的特写和慢镜头,加上音乐的运用,烘托出紧张激烈却又纠结缠绵的奇妙氛围。展现着程慈航锋芒毕露的少年锐气,以及怜香惜玉之意。
第二处,如第五集程慈航和严达庆在小竹林旁的比试。严达庆见程慈航负伤有机可乘,想在蜜儿面前表现,求胜心切。一开始他就咄咄逼人,找准弱点,倾尽全力出击。程慈航因伤吃亏,便调整战略,避实就虚,寻找机会。严达庆见状使出蛮力,贴身肉搏未果。严达庆招数用老,出击尚未形成攻势,便在程慈航的打击之下消弭。程慈航占得上风,并不乘胜追击,却收手停战。而严达庆贼心不死,却处处受制,终被彻底打败。严达庆困兽犹斗,抢枪挽回面子。场景布置上,一边是青翠翠的小竹林,一边是黑鸦鸦的围观人群。镜头在清新雅致的竹林与各怀心思的人群之间切换,偏西的日头给打戏更增添几分光影的变幻。这段戏是打戏,也是文戏,大量的特写、慢镜头、高低起伏的机位不但表达着打斗的精彩激烈,更是充分地表达着君子之道与小人之术的区别。乔振宇将程慈航这样的君子演绎得真实可信又不矫情虚伪。
本剧的打戏不象唯美艺术派那样完全超越地心引力,也不象谨慎写实派那样老实无趣,没有抽象写意派的意境渲染,更没有血流成河的惊悚场面和令人捧腹的搞笑编排。它更端正中庸,不偏不倚,不蔓不枝,采各家所长,避各家所短。它的打戏如行云流水般自在生发,无斧凿之痕,不矫情,不刻意,不媚俗,不累赘,因时因势而动,却同样优美灵动,同样酣畅淋漓。本剧不同于文艺范打戏的拍摄,用会飘飘欲仙的夸张人物造型,再穿插进大量唯美的景物与事物烘托,来转移观众对打戏本身血腥的注意力,减轻暴力对抗的不适感,并营造凄艳绝伦的意境。而本剧摈弃浮华,更多依靠演员本身的功力去营造打戏的优美意境,这要求演员有相当高的综合素质。
与“书画同源”一般,武术与舞蹈也属同源异流。乔振宇曾是北舞的专业舞者,拥有着常人望尘莫及的优秀先天条件和后天积累。他九头身黄金比例的瘦削身材,穿上笔挺合体的现代装,随意一站便轻松地营造出潇洒与性感。一旦进入打戏,深厚的舞蹈功底赋予他超常的柔韧性和节奏感,在武术之中颇具舞蹈般的美感。而且他的可塑性强,从情意绵绵式的唯美,到拳拳到肉式的唯实,都可轻松驾驭。他专业舞者骨子里的优雅与高洁,能消弭打戏的血腥与暴力。正因他的加盟才让本剧的打戏平添意趣,才将暴力与美学如此和谐地统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