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一:大喝开灯吓老鼠
那是上世纪未,在老校区的时候。
老校区坐落在市郊南塬半坡之上,东南西三面都被农田包围,别说南面的家属院,就是整个校园,一天到晚、一年四季都能看见老鼠拖家带口、成群结队地四处出没,随便向围墙下草丛里扔一块砖头,都可能砸死一只大老鼠。
有一次,爱人去西安看望上大学的女儿,我一个人晚上在家睡觉。
记得那是一个冬夜,雪如白蝶,漫天飞舞;风似狂狮,摧地怒号。
当我半夜正做巫山美梦的时候,突然被一阵尖利而刺耳的怪叫声惊醒。
我睁开眼睛循声望去,蒙胧中只见床东侧书架顶角上正蹲着一只硕大的老鼠。
这只老鼠可能正在磨牙,贼亮亮的眼珠子在黑暗中滴溜溜地转动着。
此刻,一贯喜欢异想天开的我不禁突发奇想:“贸然扔床头柜上砖头似的厚书去打,不仅打不着老鼠,而且会打碎书架上摆放的唐三彩骏马,正所谓投鼠忌器;不如扯开铁嗓大喝一声,同时突然打开亮灯,说不定会把老鼠吓个半死掉到地上!″
主意打定,我便气运丹田,使出洪荒之力大喝一声,同时突然随手拽了一下灯绳儿,从听觉和视觉双管齐上向老鼠发起雷霆突袭。
天哪,你还别说,这一奇招真管用!
不仅特有点张飞长坂坡一声怒喝吓死夏侯杰的意思,而且正应了那句俗语——胆小如鼠,在我震耳欲聋的大喝声和刺眼欲瞎的电灯光突然威吓暴击之下,书架顶角上那只硕鼠仿佛一下子被吓破了胆,击飞了魂,咕咚一声掉落地上,一时间竟摔得昏头转向,吱吱地惨叫着在地板上打着旋乱窜。
说时迟那时快。
我抡起床头柜上砖头似的厚书,瞄准老鼠就地势大力沉地致命一击,一下子就把这厮儿打进了十八层地狱……
镜头二:墙边设砖夹老鼠
那还是在老校区的时候。
有一次,吃过午饭之后,一只猫崽子似的大老鼠钻进了北面阳台上的厨房里。
厨房是用铝合金玻璃墙封隔的,三面透明,阳光灿烂,美丽明亮如同空中阁,但经不起一丁点儿磕碰冲撞。
因此,我站在厨房中,手里拿着长长的拖把,却眼睁睁地看着大老鼠孙大圣一般在墙上地下上蹿下跳,望洋兴叹,一筹莫展。
找猫?此法最妙,但那时还不时兴养宠物,学校老师家压根儿就没人养猫。
下药?此法可行,但厨房乃饮食重地,下药怕对人身有安全隐患。
怎么办?
我怒眼望鼠,恨中生智:“何不找一块砖头放设在墙根边,故意作为掩体,让老鼠藏在墙与砖夹缝之间,然后用拖把突然发力推砖,一下子夹死老鼠!″
奇计一定,马上行动。
我放设好砖头,故意假装无可奈何地离开厨房,轻轻地把门掩好。
大老鼠果然上当,走投无路,钻进了墙与砖和夹缝之中,做着伺机逃离的黄粱美梦。
我杀了一个回马枪,蹑手蹑脚地打开厨房门,然后悄悄地把拖把伸过去,使出吃奶的劲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双手同时发力,不等大老鼠叫唤一声,便被砖来成了肉泥……
镜头三:毛虫作饵钓老鼠
那仍然是在老校区的时候。
我家住在三楼,同南塬梯田近在咫尺,夏收、秋收时节,老鼠口粮丰足,不骚不扰;一到春冬两季,南面后阳台上的老鼠成群结队、上蹿下跳,总想伺机钻进家中偷食果腹,把木门都咬得让少梭没角、坑坑洞洞、面目全非。
有一次,仲春的一天午后,我正在书房备课,突然听见后阳台门外又有老鼠在“噌噌噌”地疯狂咬门。
我一气之下冲过去,猛然推门一看,只见一只半尺长的大老鼠仓皇逃窜,一个纵身飞跃,倏地钻进了阳台角落一个水泥板裸破的管洞里。
洞口其实只有手腕粗细,想用石头堵上或木橛打死易如反掌,但我嫌那样憋死老鼠,尸体在洞,与人同宿,心里膈应。
此刻,我急中生智,突然联想到了小时候在故乡灞河里钓鱼的情景,于是异想天开决定用钓鱼的方法把老鼠钓出来!
为了不让老鼠产生疑心和一口咬断,我故意捉来一只活毛毛虫当诱饵,用长细钢丝作钓线。
我在钓勾上穿好毛毛虫,把它慢慢地吊放进洞中,故意伪装成毛毛虫无意中蠕蠕地爬进去的样子。
做好这一切,我静静地等待着结果,心里忐忑不安,时间仿佛比一个世纪都漫长。
突然,我手中的钢丝被嗖地抻进了一大截!
我知道老鼠上勾了,用尽力气,猛地一拽,砉地一声把大老鼠活脱脱地拽了出来,然后一脚结果了厮儿的小命……
爱因斯坦说过:“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是的,若论捉打老鼠的方法技巧,我确实知之甚少,但我愣是用异想天开的想象力战胜了它们,在三只老鼠面前捍卫了一位老师的智商和尊严:想象力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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