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四周围都非常的安静,只能听到海浪敲打礁石的声音。那浓浓的酒香味弥漫在整个北稽山附近,馋的我涎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哼,老酒鬼!”中年公子平躺在地上,双手交叉放在脑后,“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喝酒既不用觥也不用壶,甚至连个葫芦也没有,昨天用竹叶,今天干脆找了一块石头,真是老不正经!”
“嗯,这你就不知道其中的妙处了吧!昨天咱们喝的是今年刚上的清酒,用竹叶捧着喝自然能把它的清香发挥到极致。”
“那今天呢?”中年人问道。
“下午的那场地震引起了海风,把我的“酒壶”刮走了,”老者说着话又倒上了一杯,“我就找了块空心的石头,这一次总不会跑了!”“咕嘟咕嘟”两声闷响从老者的喉中传来,“世人都说俺老庄喝酒不论器物,怎么可能呢?”
“我记得去年惠施送了你一对大葫芦啊,你把它放哪儿了?为什么不用来盛酒呢?”中年人又问道。
“他那个吝啬鬼怎么会平白无故的送我东西呢?那是魏王送给他的葫芦。”大概是酒劲上来了,老人的音调略微高了些,“这小子不知道怎么用,说用来盛水不耐用,用来做瓢又太大,最后没有办法了硬是要把它打碎,幸亏我及时赶到才拦了下来。”
“然后呢?
“哈哈,然后我就做个顺水人情,把那俩个葫芦做成了腰舟送给鲁国的一个故人了。不过他够意思,回赠给了我两坛上好的鲁酒陈酿。”说完,老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鲁国也没有大河,他要腰舟做什么?”中年人不解的问道。
老人从容地用手摩了摩自己鼻子上的油,意味深长的说:“谁说的?沂河的水可是要比这北海的水深的多嘞。”
“好了,好了,我要睡了,你替我看着点哈,这一次再没有猎物上钩的话,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给家乡父老交代了。”
老人没有回话,只是嘴角露出了一股诡异的微笑,这微笑在夜色的映衬下让人不寒而栗,吓得我浑身一激灵,没成想身子的抖动带动了整座山的震颤,我的心开始乱跳,担心他们会因为这次“地震”发现我的存在。
得亏那个中年人睡的很沉。不绝于耳的“呼呼”声夹杂着梦中的呓语在耳边此起彼伏“饰小说以干县令,其于大达亦远矣……”,他的心思是沉重的,可能在梦里跟仙人对话呢。
老人没有再喝酒,伴随着海里的一声回响,他扔掉了盛酒的容器,右手拭了拭肩上的露珠,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朝后山的方向走了过来。他的步伐轻盈有力,没有一点醉酒的样子,胡须飘然于胸前,看起来比烟雾还要细腻。在那一刻我有些恍惚:这位遗世独立的老人是天上的仙人吗?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来。
终于他走到了后山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