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復告訴自己不要注重結果,可是每每想起,心裏還是止不住難過。
——題記
不管開心還是難過,不管充實還是虛度,時間的腳步從未停止,也沒有什麼能夠止住時間的腳步。回頭去看過往飄若雲煙的日子,感慨最多的還是時間的匆匆而過,太快,太快,太快……
快到已經沒有時間傷春悲秋,快到沒有時間隨心所欲,快到沒有時間放慢腳步來細數自己看過的風景以及遇到的人和發生的那些事情。總是匆匆忙忙的不斷往前往前,不曾回望失去和得到的。不經意停下轉身那一刻的虛空和挫敗感襲來,才發覺,自己又不小心錯過了那麽多,那些再也回不去的,那些未曾全力以赴的,那些不夠撕心裂肺的,那些不足以刻骨銘心的……
看不完的沿途風景,品不完的各種心情。每一朵不經意飄來的云都輕易讓自己沉醉在那裏,每一條沒走過的街也總會讓自己驚嘆不已。那些未走過的路,那些不曾看過的風景,那些各俱人生精彩的一點一滴,自己恍如局外人般,冷眼看著他們的演繹,會不自覺的笑了出來,也會忍不住哭泣,別人的走走停停。殊不知,每一次心緒的牽動,都是因為不小心看見了另一個自己。
白天和夥伴歡天喜地揹著包,手拉手走過每段自己想走的路,無論是坐車還是散步,有陽光的地方,自然而然的散發出它的明媚希望,不覺得煩惱也不覺得虛度,有時候放慢腳步,把生活的音量關閉,聽從內心的聲音,且走且停,開心與難過不再被生活左右。簡單平靜的過著這段看似空白期卻不斷尋找理想自己的日子,美好時光不過如此。
夜晚,黑暗襲來,疲憊的身軀卻久久難以入睡。腦子在這一刻全部開啟運轉模式,白天那些自然而然被忽略不計的壓力再次降臨,躲閃不及也無處安放。任它們在腦子一遍一遍凌亂又不安分的播放播放再播放。
轉眼之間,又一年,美好中有些許將就,無奈中帶著無聲的妥協,歡樂痛苦五五分成,誰也不佔優勢,不相伯仲在此之間,不去計較那麽多卻實實在在的存在著,參半的酸苦喜樂,這就是我這一年的生活。
又一年,去年今日,我剛從學校走出來,帶著對這座城市的期待和害怕,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說,坐著公交穿梭于這座經濟發達、環境優美、人民生活幸福指數較高的城市里,我的害怕大過期待。
看著周遭一座座摩天大樓鋪天蓋地向我壓來,隨處可見的車流和行駛的聲音,站在城市一個街口,看著如此繁華街景的我,真的很害怕。那時的我,不知道該如何在這座城市生存下來並立足於此。害怕自己的野心大過自己的能力,走不到自己想要的位子,然後高不成低不就的過著平庸又沒有意義的生活。
那時的我,說好的野心也不過是能夠憑藉自己的力量,在這座城市里,取得一席之地而已。現在的我,想法亦是如此,雖然它可能不是我理想中的生活方式,卻是我現在能夠通過努力可能達成目標的有跡可循。
又一年,夜深人靜的我,想著沒有光亮的未來,也在回憶這過去。唏噓不已的當下,不曾後悔的那段時光,一想起就會遺憾的過去,難以釋懷的心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到現在還心存不甘。
那些不起眼的過去,造就了我不好不壞的現在。
過去,離我最近的過去,是考研。
漫漫考研路,孤單卻堅強,艱難卻篤定,遺憾卻無悔。
考研,這兩個字對我來說,屬於一提起就會失眠的字眼。大三之後,沒有任何理由就選擇了考研這條道路,還記得當我告訴少數好友要考研的事情時,其中大多數者都認為我選擇考研這條路是為了躲避就業。
那個時候挺難過的吧,本來這件事情就沒有告訴幾個人,只跟自己關係比較親近的人說了,可是對我存在這種想法的人卻占到多數。甚至有人建議我不要去考,說浪費時間。
什麼是浪費時間?怎麼做才叫浪費時間?我不懂,也不想去糾結。從出身開始,到死亡那一刻,不管怎麼有意義有計劃的過,時間還不是照樣被浪費。那麽既然都是時間的浪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又有什麼錯呢?說我隨心所欲也成,說我不切實際也罷,對於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不想放棄,即使留有遺憾我也不想餘生想起還在後悔。
我根本沒有想那麽多,照著自己的想法,一步一步走下去。複習的過程枯燥乏味、壓力時不時襲來考驗自己的意志,找不到研友就自己一個人走,一個人設鬧鐘起床背單詞,一個人去圖書舘做習題,一個人在食堂邊吃飯邊看專業資料,一個人關注考研的消息動向,一個人起早貪黑的遊走在圖書舘和宿舍之間……
還記得那段時間,沒時間看閑書,沒時間寫日記,拿著日記本,裏面的字卻少的可憐。在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在習題做了錯做了還是錯的時候,在背書總是記不住的時候,就會在日記本上寫下日期和激勵自己的話,一字一句。所有難熬的日子,我感謝自己沒有中途放棄,也感謝考研複習的過程給我帶來了成長。
在複習的過程中,我反復告訴自己:結果不重要,過程拼盡全力就好。當得知初識成績和國家分數線差兩分的時候,我腦中還盤旋著這句話:只有努力到感動自己,結果真的沒那麽重要。
不哭,沒人疼的孩子,眼淚是再廉價不過的東西。我已經很多年沒哭了,因為現實生活中,眼淚真的一文不值。
後來,我另外一個考研的同學考上了,她打電話來,電話那端,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話斷斷續續,我很是無奈加無語:你都考上了,有什麼好哭的!!!她說:我是為你而哭,你那麽努力,偏偏差了兩分……
後面的話,我沒有繼續聽下去,因為眼淚已經滑落,如果我還那麽靠近電話,電話另一端的她肯定會感覺到我的情緒。我的難過,不需要朋友來分擔,因為並不會減輕什麼。
我知道自己落榜了,沒哭。卻在得知了同學考上的那個夜晚,我獨自在黑暗中,無聲哭了好久好久。那個夜晚也如今夜般寒風凜冽、冰寒刺骨。
現在想來,我哭大概有兩個原因吧。第一:同學考上了,我卻沒有考上,真的感覺很委屈,明明一起努力的兩個人,最後的命運卻天差地別。如果這就是所謂的命,我真的不服。第二:對自己的過去做一個告別吧,沒有考上的我,註定在實習之後繼續留在這個社會打拼。在學校以學生的身份度過了許多年,可以說自己最美好最單純的時光都在學校裏面度過的,突然馬上要和學生這個身份徹底告別,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還沒做好準備的告別,本身就是一個被告別的告別。
現在,離考研那段日子已經越來越遠,可是我還是無法做到完全放下,無法跟人雲淡風輕的說起。偶爾朋友提及,一句不在意終結了話題,回去之後的各種糾結和奔潰只有自己知道每一個因為考研失敗而走不出心累的失眠之夜有多噁心。我可以告訴全世界我不在意,卻無法逃離內心那個針刺的折磨。
那年考試的週末,今年同樣的週末,我再次捧起酒杯想一醉方休,奈何酒太過苦澀,最終還是沒有如願喝醉。都說借酒消愁,偏偏這個方法對我沒用,夜越深,思緒越是清醒,飲下最後一口酒,我想,以後再也不能傻了,即使每每讓我想起還忍不住難過的事兒,那就難過的,我不想再喝到那麽難喝的酒了。
結果失敗的乾淨利落,我的收尾工作也不拖沓。感謝了所有幫助過支持過我的人。把還沒有結疤的傷口隱藏,繼續每天的新生活。雖然受了傷,但是如果時光倒流,我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有些事情,值得去經歷,值得去走一遭。好比如大學,有多少人認為大學不值得去讀,覺得它消耗了你的青春大好時光還給父母增加了經濟壓力。
但是我想說的是,你不讀大學,你哪來的大把時間做自己夢想中的那個人?浪費時間也好,不值得花錢也罷,但至少,在人生中,你有那麽幾年時間是完完全全為自己而過,沒有壓力不負重前行的日子,也只有那短短的幾年。不做一次自己,又如何知道什麼樣的自己才是自己想要的呢?
考研對我來說也一樣,我想去經歷,去過我不曾過的生活。努力過,不會後悔,也曾感動過自己,我想,這已足夠。
拿起考研那段時間寫的日記本,隨意翻開:日期 2015.11.23 現在早上五點十四分,政治預測卷背誦中,我只想對未來的你說,你真的很努力,未來結果怎樣都不要懷疑此時此刻正在拼搏的你。
雖然考研失敗,但收穫的許多東西卻是我自己很清晰能夠感受到的,那就是成長和選擇。
一直以來,考研都不過是自己是一個選擇,它從來都不是我唯一的出路。沒有什麼會是唯一的,這個道理放在這邊同樣適用。
成長,特別是在備戰的那段時里,學會並習慣一個人走,享受為自己而活不依賴別人的悠悠時光。我可以在鬧鐘響起的前一秒醒來,在舍友都在熟睡的情況下踏著晨光,獨自一個人走在前往夢中的道路上,不畏懼不退縮。總是不習慣一個人走,吃飯都要人陪的我,終於不再覺得一個人吃飯一個人走路是一件多麼難以戰勝的事情。
放棄,想想就好,絕對不會付諸行動。記得剛開始做英語真題那會,因為要配合著考試時間,英語都是安排在下午複習。看著真題每一個見過又不認識的單詞,知道每個單詞意思拼在一起又翻譯不出句子的時候,很煩很燥,逃離那壓抑沉悶的自習室去和舍友喝奶茶看電影。可是收了書,走出自習室,也不過了拐了個彎去衛生間洗把臉,繼續回去和英語撕逼。上一秒的想放棄,都會在下一秒被理性戰勝。一次又一次,反反複複,這又何嘗不是鍛鍊了我的意志力呢?至少,現在的我,字典裏面沒有放棄和不放棄,只有值不值得。
懂得不是所有事情努力了就一定會得你的意。有些事情或許就是這樣玄乎,你付出百分百努力的結果也不會滿意。繼續努力不放棄不過是為了無愧於心而已。不然又怎麼會有“事在人為,聽天由命”一說呢?如果生活有了努力的方向,那麽抱著“人定勝天”的希許不斷往前,奇蹟雖然少之又少,但沒有行動,奇蹟就不复存在。
總之一句話,考研這條路,我選擇了,不曾後悔,一想起就會難過的事兒,帶著這個傷,我堅信未來,會越走越好。
不負重,不放下,就這樣放在心底,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