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陈绮贞的《华丽的冒险》,里面有一句:「不愿眼睁睁地看你,走出我的生活。」让我忽然很有感触,于是想要写一些关于远方的一些冒险和一些友谊的故事。
2014.1
那是我第一次抵达台湾。
冬天的台北总是在下雨,我们冒着雨在 101 楼下骑着脚踏车,逛诚品书店信义店,吃着新光三越旁的花月嵐拉面。漫步淡水河边,看着金色的晚霞照亮了整条老街。菁桐的铁轨,平溪的火车,还有我们在十分亲手放的天灯,一团火焰将我们的一些祝愿带上了天。九份的山被雾围绕,我们坐在赖阿婆店里的窗边吃一碗温暖的芋圆。
从起点站淡水坐捷运到终点站象山,再花二十分钟,爬上象山的顶端。几个人坐在大石头上,吹着冬天夜晚稍许寒冷的风,俯瞰整个台北的夜景。高耸的 101 大楼上有滚动的文字与图案,美丽华摩天轮还在慢慢转动,远处一架飞机刚刚离开松山机场,整个城市灯火通明。我们聊着以前和未来的事情,珍惜着短暂的时光,茫茫人海中感谢我们的相遇,以及两个城市间的奇妙友谊。
我们一起去台中的薰衣草公园写下许愿卡挂在榕树上,勤美绿园道品尝新出炉的蛋糕,逢甲夜市排着长长的队买芝士面包,穿过深夜的逢甲大学欢快地唱着歌,住在轮胎厂里抵御感冒。一起去阿里山坐小火车,穿越森林去看千年神木,见证历史的过往。一起在台南吃一大堆美食,穿梭安平古街的每一栋古老的建筑,听着阿嫲阿公说着听不懂但亲切的台语。
然而,这一次,高雄却是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城市。整个城市是个港口,发展重工业。我也许永生难忘,在西子湾的国立中山大学的半山腰,面朝大海,看完了整个日落。当夜幕降临,骑机车去爱河边散步,探访高雄巨蛋,买一杯杨桃汁,坐在梦时代的电影院看一部《白日梦历险记》。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我还想被载着 300 公里穿越高雄的城市和乡村,海边和山里。
「有缘就能再见,好不好。」
我们分别于机场,各自继续接下来的新生活,当兵,读研,工作抑或是其他。
2015.8
很幸运的是,第二次来到了台湾。
你们的兵役还没有服完,研究所放假,结了婚,或是正在度过毕业的假期,而我,也刚毕业,在原来实习的互联网创业公司转了正开始人生中第一份真正的工作。
所以除了在台北要做的工作之外,我们又相遇了。走下北京飞往台北的飞机,远远就看见他们在朝我挥手,瞬间就觉得有些感动,所谓的友情,不会因为距离和时间而褪色。即使平常联系不多,见面的时候还是能像以前一样亲切。
我们开车去信义区的小店吃卤肉饭,去西门町看别人在透明的房间内录制广播节目,吃芒果冰,绕着总统府几圈只是为了找个不被发现的角度拍照,诚品书店敦南店 24 小时不打烊。我们在中央研究院听 COSCUP,一起做 workshop 教台湾的与会者学习 Git 进行版本控制和协同合作,在饶河夜市幸福地填饱肚子,在绕河边直接围圈席地而坐畅谈起关于台北关于北京关于上海关于当兵关于学校关于工作的一切事情。我们匆匆见了一面,交换了彼此的礼物,就又匆匆离开。
我们在永康街与小区的饭后锻炼的阿嫲阿公打个照面,在独立书店挑选了心仪已久的关于香料讲解的和台湾小地方旅行的竖着排版的书,在大隐酒馆盘腿坐吃了一顿丰盛可口的晚餐,从永康街路过大安森林公园走了几公里终于到达在忠孝敦化住的旅店。
我自己去华山文创跟诞生了 60 年的米菲 兔一起度过了愉快的时光,然后与朋友们会合,在松山文创的春水堂喝下一大杯珍珠奶茶,满足地逛着商场里小店,戴着米菲纸环给彼此照相。我们谈论着民众因为大巨蛋而跟政府对抗,在市政府捷运站屋檐下躲这场突然而来的大雨,趁着雨小探访了 101 大楼背后的眷村——四四南村,老旧房子与高楼大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巨大的冲击。
宜兰似乎成为了台北的后花园,是因为这里不仅有美景,还能给你一片安宁的角落。整个罗东镇很小,开车半个小时就能转完。在客运上睡了一觉,来到罗东,吃完台式传统的早餐,探访了举办过金钟奖的礼堂,里面正在展览着一些建筑系学生的毕业设计。
从罗东坐台铁到花莲,有一段沿海铁路,可以看见绵延的海岸线尽收眼底,如果运气好,甚至可以看到清水断崖的一部分。从小生活在林城,对于大海有一种天生的热爱,我爱大海,尤其热爱花莲的大海。下了火车,我们租了机车,偶遇大雨,完全被淋湿,但是却见到了别样的七星潭。云、山、天空、雾与大海一起营造了一份仙境的错觉,我们坐在路边,说着以往的旅行和生命中出现的那些男孩和女孩。自强夜市很热闹,却因为又一次大雨,穿着雨衣头戴安全帽脚踩哈瓦士人字拖像极了外星人,冒着雨在黑夜里骑机车狂奔,那是我记得的最好的感觉。
我们住在海边,荡着秋千,看小猫慵懒地躺在地板上,让第一抹阳光照亮新的一天。太平洋的海水很咸,风很舒服,我们穿着防寒衣绑着浮板在大海里游泳,潜进海里躲避翻滚的浪。拽着桨将小舟推进大海里,跳上去的那一刻却因为岸边的碎浪力量太大而直接翻在海里,膝盖下方青了一大块;第二次准备出海,跳上去,使劲地划向中央,成功地到达了平静的海面,用防水相机记录下了自己狼狈却享受的姿态。
「我以前对她说,什么还会再见都是说说而已啊,不可能的,然而过了这么久,我想要收回以前的话,我相信了,我们大家会成为最好的朋友,友谊长存。」
我们,是我和认识的台湾的很多个不同的朋友,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美好的旅程,一起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一起拥有了珍贵美妙的友谊。也许有一天,我还会再次踏上台湾的土地,去台大旁边的女巫店看一场演出,去猫空喝茶坐一次缆车,去北投泡温泉,去彰化吃肉圆,去苗栗走吊桥,去垦丁冲浪。我们还会一起吧,我相信。
谢谢你们,和我共享过,那一年太平洋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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