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女剑中写得最好的角色是这个花脸

“越女剑”只有1.6万字,是个短篇,但结构依然恢宏,想起来有长篇感觉。吴越争霸、鼎盛春秋,都在其中了。

篇幅短,出场的人就少。有名姓的只有勾践、文种、范蠡、阿青、西施、薛烛六个人。勾践、范蠡和阿青都写得很好,但最好的不是他们,而是另一个只在叙述中出现过的人物--伍子胥。

伍子胥要薛烛的师兄风胡子替他铸剑,但却不直接说,而是一步步引风胡子入套,而且让风胡子心甘情愿,象被洗脑了一样去招揽薛烛,招揽不成便削去薛烛手指。

伍子胥虽没正面出现,但借薛烛之口说一段,借勾践之口评一句,每一句评都画龙点晴,伍子胥神采跃然纸上。

薛烛说伍子胥赠风胡子“工布”剑,勾践便说:“伍子胥居然舍得此剑,此人真乃英雄,真乃英雄也!”

薛烛说伍子胥赠剑而无所求,勾践一语道破其动机:“伍子胥叫人为他卖命,用的总是这套手段,当年叫专诸刺王僚,便是如此。”

薛烛说风胡子受伍子胥厚待而不明何意,勾践骂道:“老奸巨猾,以退为进!”

薛烛说风胡子主动提出铸剑相赠,勾践伸手在大腿上一拍道:“着了道儿啦!”

待薛烛说伍子胥要的是千口万口利剑,勾践自承“只怕寡人不是伍子胥的对手。”

妙就妙在点评人是勾践。点评人若是本熊,读者会说,你不是伍子胥的对手,这能说明啥啊?但勾践是啥人,一代枭雄!能尝夫差粪便、能卧薪尝胆、能诛杀功臣。这等人都佩服的人还了得吗?

伍子胥其人,很难用黑白善恶来定义。说他忠也不忠,忠于吴国,不惜以死多次进谏;但不忠于父母之邦楚国,带兵不但灭国,还把楚平王鞭尸。说他孝也不孝,孝到为父兄报仇,历尽多少磨难也无所谓;但父亲写信召他去,他知道有危险便逃走不去。说他仁义也不仁义,渔翁救了他,他暗示渔翁自杀;他帮阖闾上位,就请专诸刺了王僚,为了斩草除根,再让要离刺死公子庆忌,其中全是利益,哪有是非?

他不是传统脸谱化的人物,是很复杂、很有写头和琢磨头的人物。

在戏台上,他虽是老生,但其实勾起脸来,黑白红都不是,最恰当的是勾个花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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