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身躯挡在了尹七面前,让破碎的玻璃扎在我的后背,对我来说这点小伤无足轻重,但玻璃上残留的阴气却渗透进我的体内,只有筑基实力的我,有点难以招架。
我利用真气稍稍引导,将那股阴气逼出体内,随后看向窗外飞着的面具人。
元婴?!
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元婴期实力的修真者?可如果真是元婴期,我一小小的筑基修士又有什么能够吸引到他的呢?
“敢问阁下为何突然出手?”周围被那面具人手里的法器下了结界,外面的人无法知晓这里的情况。
那面具人没有回答我,而是操纵法器对我发起了进攻。
一道剑影从我后方出现,直朝我的后脑,而尹七也在我身后,这一剑如果刺实了,不仅我生死难料,连尹七也会跟着遭殃。
还好我是散仙转世,对真气的波动尤为敏感,在那剑影出现的刹那我就反应了过来,将尹七推开然后侧身闪过。
有惊无险!
可攻击并未就此结束,在我脚下一道红光闪烁,符文聚集汇成一个阵法,我想躲开却被定在原地,想施展仙术却也无能为力,眼看着面具人即将发起第二轮进攻,难道投胎之后我将命绝于此吗?
我有点绝望,过去十七年里,我本该好好修炼在下界偷偷壮大,杀天庭一个措手不及,可我投胎转世忘了仇恨忘了戒律,被凡情凡爱迷住了双眼,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
我完蛋了!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应该是房东,这个时间点他怎么会来,这老头事是真的多,他也完蛋了。
我闭上眼睛,不想看见自己鲜血淋漓的样子。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房东被满地的玻璃碎片震惊了。
?
我睁开眼,发现面具人不见了,周围的结界被解除了。尹七跪坐在地上不知所措,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场景中恢复出来。
“我…我们在修窗户。”回过神来,我胡乱解释道:“没修好…碎了。”
“……”
房东当然不信,跟我爸妈告了御状,说我私自带女同学回住处,还动手打人。我爸妈询问起来,我当然说房东在胡扯,可满地的碎玻璃我又解释不了,差点被坐实了“家暴”的名头,还好尹七站了出来替我解释,不然这学我是没得读了。
休学一个月……
整挺好,这一个月足够我做足够的准备以应付那个邪修了。
经尹七所述,面具人身上是邪异的紫色,气息散乱且外溢,再回顾当时在结界中的感觉,可以大致确定这人是个邪修了,且实力不超过金丹,最大可能是刚入金丹境。
既然实力只超我一个境界,并且是邪修,那与他对抗就不是以卵击石,并且还可以知道他为什么要对我发起进攻,在我这个毫无价值的废柴筑基身上,我这条命可是无价之宝。
我坐在书房里,在羊皮纸上画着上辈子记得的符咒——天雷,雷属阳,对邪魔外道有奇效。况且这符咒的驱动对使用者没有要求,符咒的威力只取决于使用者注入的真气,换句话来说,以我现在筑基的实力,将真气灌入符咒之中引下的天雷足以伤害到那个邪修。
老君的葫芦,赝品,在水杯底部画下空间阵法,注入极少的真气可以获得一平米的贮藏空间。
微光,使用后在黑暗的环境下爆发出两倍注入真气的能量。
最后一个,太乙的庇护,受到致命伤时自动触发,贮存在符咒内的真气涌入持有者的三田四海之中。
(三田四海:上中下三个丹田,气海,血海,髓海,水谷之海)
五张天雷符,一张微光和一个太乙的庇护,放在老君的葫芦里,至于为什么不多制作几张,完全是自己实力有限。
“这是在画什么呢?”我妈看见我在羊皮纸上画符没有丝毫意外,毕竟我从小就对这方面感兴趣,而我妈也没那么固执,只要不影响学习,什么兴趣爱好都是可以培养的,至于我的学习嘛,懂得都懂。
虽然我妈不干涉我的课余爱好,可我也不会跟她解释那么多,这么多年了,每次解释换来的都是不务正业。
“没什么,平安咒而已,在网上学的,可以保平安。”
“能不能给我看看?”
“给你。”我把放在最上面的一张天雷给了我妈,太乙的庇护藏在了内衬口袋,剩下的符咒都偷偷装进了老君葫芦里。
“好神奇的符咒。”
“嗯?”我妈对修真可是一窍不通,是邪修!?
还没等我反应,面前的女人便从我妈变成了面具人。
面具人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手指扎入了我的脖颈之中,我不能呼吸,并且感受到身体内的真气正在迅速流失。
我一脚将他踢开,接着惯性后仰倒在书桌上。
天雷符!
我拿起老君葫芦想要将天雷取出,然而刚写完符咒又被邪修抽离了一部分真气的我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连老君葫芦都无法催动,更不要说引来天雷,哪怕能引来天雷,所造成的伤害也微乎其微。
“这符咒竟然能引动天地真气?”那面具人说话了,是个男人的声音。
“大仙饶命,我只是一个筑基期的修士。”我大口穿着粗气:“我…我会画符咒,我会画很多很多符咒,你留我一命,我可以替你画符的。”
我蜷曲一团跟丧家犬一般,只求今日可以活命,然而那邪修却还在犹豫。
真气去的快,来的也快,再等等,老子一天雷崩了你。
“你在拖时间?”虽然面具人带了面具,但我还是能感受到他隐藏在面具之下的狡黠。
面具人催动法器,引出十道剑影朝我刺去,这一命中,我十死无生!然而剑影在我脑门前都化作光影消散了,他还是心动了!
“把这个吃下去。”面具人递给我一个紫色药丸,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什么?”我拿在手上,眼里满是惊恐。
“吃就是了!”面具人顺手一推,将药丸推入了我的口中,我咳嗽两声吞了下去。
我大声咳嗽,企图通过这种方式将药丸吐出来,然而收效甚微。我弓着腰,仿佛认命了,拿起水杯喝水让自己好受点。
“天雷!”
阴阳击搏以生雷霆,一道惊雷劈下,万籁俱寂。面具人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他倚靠在墙边,摘下面具露出妖异的面孔,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慌乱,反倒是不屑一笑,随后拿出一张传送符,带着我的天雷从我面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