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母亲

母亲已近耄耋之年,身体还算硬朗,每天坚持沿着湖边散步,给父亲做饭,陪伴父亲聊天散步,对自己从来没有任何奢求。

母亲上学到初三,那年大炼钢铁,学生都去参加劳动,在那个年代,初三女子上学学历是比较高的了,所以,记得小时候的画本图书,儿歌歌谣都是母亲引领着读的,尤其是《歌唱二小放牛郎》,睡前每每听到这首悠扬动听的曲子,都甜甜的入眠!直到后来,市妇联的工作人员来家里邀请母亲去工作,因为家里还有十几亩田地,再加上姊妹弟弟共五个孩子的养育,全落在母亲一个人身上,母亲婉拒了。

从小到大,母亲坚韧的性格影响着孩子们。十几亩田地里的农活儿,因为父亲在县里工作时常无暇顾及家里,孩儿们又在上学,全由母亲一肩挑起:浇地、播种、施肥、收割、扬场、交公粮等等等等,起早贪黑,披星戴月,从无半句怨言。那时候因为孩子们多,生活艰难,每月用父亲的工资先买一口袋红薯干备着,家里的开销更是少之又少,都用到了田地的播种施肥,子女的教育,过年的新衣都是姐姐们改了又改的,即使如此,过年的时候,母亲依然会想办法每人置办一身新衣服,记得大年三十除夕那天晚上,新衣服就会放在每个孩子的枕边,至今还能闻到枕边新衣服挺括的味道,记得穿着整整齐齐的模样:转来转去大家品评一番。母亲也会仔细看看针尖的匀实,一边高兴的看着我们,还一边不满意的说:“又长高了好多,如果这样缝就好了,下次再改一改!”

随着孩子们逐渐长大,母亲依然会在油灯下给我们缝补衣服:“这么好看的新的衣服,不穿可惜了,留着吧!”衣柜里总是大大小小的保存着我们童年岁月的成长记忆。那针针角角,密密匝匝都是母亲的每晚睡前的念想。也许是农活儿太多了,母亲因为气血不足,留下脚后跟疼的毛病,但她总是不声不响,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每到晚上临睡前洗脚的时候,揉了又揉,劝她去看一看医生,她总是说:“这是女人的通病,等你们长大了,没有那么多活儿了,慢慢就好了,放心吧!”

直到那年冬至,母亲想多包些饺子给家人们分一分,一个人在厨房忙碌,刚好姐姐在,谁知一下子就腿拉不动了,姐姐慌了神,忙叫了弟弟开车回家,直接去医院,医生说是中风前兆,好在发现送医及时,有一种药物,在中风后的5个小时内(大概是)及时用上,会恢复如初,不影响日常活动,但是用药就会有危险,需要家属签字!商量过后,及时用药,守了母亲24小时,过了医生说的危险期,看着母亲越来越好的状态,腿脚也依然利索,只是不能长时间散步了,母亲依然是那句话:“我没事儿,没事儿,别着急!”恢复健康,这是儿女最大的心愿和幸福!

现如今,房子新农村建设,搬了新家,父亲念念不忘的“老家”,母亲倒是经常劝慰:“现在的生活多好啊,冬天不冷有暖气,夏天不热有空调,什么都不缺,别念叨了!”父亲不会做饭,也不粘厨房,母亲一个人忙碌他俩的饭食——一辈子的素食主义,为此,父亲还经常唠叨没有肉之类的,现在也不再说起,说是消化不了了。陪伴父亲成了母亲每天的工作:父亲唠叨的时候,她劝说也没用,母亲就打开电视,自己看!随便他唠叨什么,不往心里去;父亲想找人聊天,母亲就带他去街边,跟打扫卫生大爷大妈们聊个够;父亲说想吃什么的时候,母亲陪他去买食材,然后做给父亲吃;父亲说没有价值成就感的时候,母亲就安慰他几个孩子都挺好,你又有退休工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幸福着过,总是叹气做什么?……

母亲是家里的定海神针,每周陪母亲湖边散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母亲拉着我的手变成了我拉着母亲的手……

一路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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