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扣||我们只是普通人

几年前看过《胭脂扣》,时光流逝,诸多情节已然忘却,留下的只剩十二少是薄情之人,终负了如花。而今,看了李碧华的原著,又再看了电影,也许我也已经长大,曾经的看法也悄然发生了变化,不再想谁薄情谁深情,也不再指责谁对谁错,只想说我们只是普通人,仅此而已。

小说改编成电影,总是吃力不讨好的。电影总是会受到诸多指责。但电影《胭脂扣》却逃此怪圈,与小说平分秋色。这很大程度上也要归功于张国荣和梅艳芳的演绎了。甚至小说中最后隐去未写的情节,也在电影中得到了答案。

很多人为如花不值,觉得十二少是负心之人,百般唾弃。曾经我也不屑,但现在,我想我们是不是从未理解过十二少。只因为如花最终死去了,只因为如花苦等五十年,只因为如花冒着危险来寻十二少……也许是因为如花带我们走进了这个故事,我们的目光便随着如花去见证了一段生死之恋。

活着的,终究是苟且了;而死去的,却也不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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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说:十二少,谢谢你还记得我,我不再等了。

十二少说:原谅我。

即便年华不再,十二少仍对如花充满愧疚。但我想,在这场爱情中,无所谓对错,无所谓谁负了谁。如花,付出了生命,十二少也并未恣意人生。死去的不一定是最苦的,活着的也不一定是幸福的。曾经的十二少风流倜傥、儒雅文秀,余生里,他只是行尸走肉。他终于随了父母的意,和表妹结了婚,做回了那个纨绔子弟,只是眉角眼梢不再灵动。他也不再是那个富贵闲人,终究沦落人间,艰难度日。午夜梦回,想必他会念起曾经种种。如如花那般,细细品味,慢慢咀嚼,寻求一丝丝的慰藉来面对冰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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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说:可是我好不甘心。

十二少说:为什么把我留下,让我受罪?

烟花女子,见惯风花雪月,都想寻一良人,度过余生。只是在你入了这行时,就该明白,从良是多么不易的事。世人总是尖刻的,流言总是致命的。大户人家,尤其如此。如花说爱十二少,愿为十二少不再接客,也为了十二少重新开始接客。可她终究不信十二少。浮生浪蕊,她是最卑微的,十二少的爱是她生命里的一道光,让她紧紧抓住不放。这个世界,对她是残酷的,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死,又有何不可呢?只是,那个照亮她生命的男人,那个说爱他的男人,她不舍,她要来生再见。她要他陪她一起死。

富家子弟,见惯风花雪月,不知有几分真。如花不信,我们亦难以相信,故我们终觉得他负了如花。可是,他也做了他能做的。曾经的他,如孩童般天真烂漫;曾经的他,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可他为了她,与家决裂,与她蜗居一隅。忤逆了父母,沦为了笑柄。是呀,风尘女子玩玩即可,怎可当真?可他付了真心,甚至伏低做小去学戏。他期望能大红,给他和如花一个未来。却难料,终是不起眼的小角色。台上台下,戏如人生,人生如戏。终究等来了父母。终究等得自己灰了心。看不到未来便不看,于是,十二少终日活在烟雾缭绕之中。每日清晨,斜斜地坐在窗台,面无表情地看着如花去花楼工作,那一刻不知他的内心如何波澜起伏。曾经他是玩世不恭的明朗少年;如今他是缄默不言的沉郁男子。若舍弃如花,他仍是那个富贵少爷。过往种种,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会心一笑,没有人会当真,没有人会计较,生活仍旧会照着原来的样子继续前行。而他却答应与如花一同赴死,放弃了父母,放弃了荣华。那一刻,我相信他是真心的。只是,世事弄人,他终究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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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赴死,于如花,是别无选择的孤注一掷;于十二少,是抛弃所有的矢志不渝。

爱情,本就是你情我愿;爱情,本就是相互付出。这世间,多得是痴儿怨女,也多得是薄情凉性。看透了,看开了,也许就没有那么多痴痴傻傻了,但人这一世,要经历多少风雨,才能修成玲珑心呢?

红尘滚滚,我们都只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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