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初期,北国的冬天滴水成冰,刚刚记事的我,头顶梳着一个歪桃辫子,每天都由奶奶悉心照顾,邻家的小姑姑鬼着呢,每次奶奶给我扎新头绳,她都偷偷摆手: 过来,姑给你梳头,结果是头绳变得越来越少。
记事起的第一个春节,太爷爷抖开一卷画像,挂在墙上,好大好鲜艳,全家跪在地上給画像磕头,说是祖宗的画像,我好喜欢那画像,因为它让屋子变得那么耀眼,全家人也都喜气洋洋,磕头之后就把把画像卷起来,我盼着磕头的那一刻,盼着把卷着的画放下来,还没有盼来第二次,家里来了一个女干部,很客气的把画轴取下来,说新社会了,不允许挂祖宗的像,不允许磕头,之后,大人们 都变得沉默了。
一个初夏,家里来了好多人,把我父母的书柜打开,翻了好久,拿走好多书,剩下的书凌乱的放在铺着炕席的土炕上,我在书堆里坐着,翻出一本儿童画,高兴的看着,画上的小女孩,嘴里衔着一朵花,一只蝴蝶在花间飞,还有好多我喜欢的书,旁边的女干部说,这些都给你了,我好高兴,我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我父亲回来后,把剩下的书装进两个木箱里。
我又困了,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