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办公室的窗户不大,窗外的景色仅定格于那一棵不知名的大树,起初还是点点的黄绿嫩芽,不知何时,已是片片的郁郁葱葱。
天气暗沉,坐在会客沙发上,呆呆望着随风偶动的枝叶,心里念叨,如果永久如这般停止,该有多好。
这样的傍晚,仿佛周围一切的声音都止住跳蹦,偎依下来,安静得犹如一只蜷曲的小猫。静,背脊不禁有一丝嗖嗖的冷气,深吐一口气息,仿佛放松到每一个关节,甚至能听到骨骼的喳喳,越发慵懒地窝进沙发深处去……
2.
难得一个不用奔忙的下午,因为没有想念,可以静心安坐于此;
窗外灰白的天色,似乎能收纳噪音,办公室里弥漫着闲散氛围,难免滋窜些许不耐烦的躁动;
键盘敲击声,电话铃声,争辩声好像已经飘远,但耳膜仿佛还不能立即停歇下来,惯性一般的律动拨及大脑的玄绪,嗡嗡不停;
“沟通,协调,合作,矛盾,讨论,结论”--这些总不厌其烦的现代词,忙碌了我们,累了生活,此时与之一切无关,只有幸福的呆滞,时刻,只停于此刻;
面前的报表,细细如蚁的黑体淅淅嗦嗦爬行,未完成的方案面目狰狞,名字和日期的配签总算又完成一日,杯里的水已经喝干,天色已不早,该下班了。
3.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昏暗的洞口,引我缓缓窥视。
一个丑恶的灵,穿梭在黑的隧道,绝望和寒冷包裹着孤单的身子,在风中颤抖,抬头,已经记不得阳光的味道,只有斑驳挤皱的石,滴着沙黄浸骨的珠水,象要凉透你的魂魄一般,没有呼吸余地,只能佝偻着喘和吐,为了活着本能。
已经不记得是怎么走进来的,指尖的刺痛,要划进心脏里的那一滴血,瞳孔里的深蓝,恐惧着面目的狰狞;清冷的脸,抽搐着执着与反悔的挣扎,痛,切肤的痛,让胃痉挛着伤感的无助。此刻,它多么想触摸那一丝割舍的温存,只是一点点,透彻的纯洁。
外面的世界里,春天应该已经来了吧,和煦的暖象一张丝绒,轻抚棱裂的伤口,久别的颜色是慰籍骨骼的失落,心跳能找回那一次的旋律。啊,时间,请为呜……起鸣,眷顾这被淹没的生命角落,给它你的仁慈和公平,因为拈香迩来的是天堂的哼去,那是最好的归属。
突然飘来《故乡的原风景》,雪花飘洒的白盖住丑陋的灵魂,它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安宁,迷路的唐突亲吻了干涸的唇,歉意匆匆而去,祈求拥抱给予,在久久的岁间不曾停息。
4.
我一下回过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公司里的人都已经走了。把 桌子收拾整齐了,茶杯盖上,关灯,锁门,走廊安静了,此刻,偌大的空间只属于我一个人。
下楼,鞋跟轻踏地板,脚底立刻溜出一串音符,清朗脆响,有意调皮地变换节奏,乐曲为我独奏,寂寞独舞,有种放肆的快感。
此刻,大胆地享用着喧嚣之外,宁静溢满于胸,偷窃般得意的哼着小曲,嘴角不经意荡起一丝微笑,温柔而细腻,空气里弥漫着自恋的暧昧,陶醉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