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难比父母恩,天高地厚似海深。父母生养之恩,是任何形式也无法报答得了的。任谁再多么孝顺,也不及父母养育恩情之百分之一二、千分之一二甚至于万分之一二!
我的父母像世上千千万万的父母一样,凭着勤劳把五个子女养大成人。但是,父母双亲却没有福气享受子女的孝顺。
1.“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伤
我的父亲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可是他老人家已于1999年辞世!当时,我正在新疆南疆某工地组织施工。
我不迷信,但那天早晨我确实被梦境促醒。梦中,父亲问我咋这么多天没有给他打个电话。此前,我父母不超过半个月必然会打电话给我,为的是听听我的声音。可怜天下父母心!梦境使我感觉异样,突然就接到大弟由老家打来的电话,沉痛地说父亲夜晚走啦!我顿觉头脑发懵,眼泪夺眶而出。
安排好工地的工作,乘上长途汽车历经一天穿越500公里塔里木沙漠抵达达乌鲁木齐飞到新郑机场转乘汽车回到老家时已是第二天夜晚七点多。面对父亲静静地躺在的红棺,我呆呆地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也无法相信父亲竟然真的走了!
此前,父亲经常关心我在外地的工作与生活,教导我端正做人端正做事。每次回家,父亲当面教导;离家远在异乡,父亲隔一段时间就得打电话教诲我。尽管每次只是几句话,但却情真意切,字字如金。如今,再也不可能有父亲对我的耳提面命!
为了怀念父亲,我拟写了一幅父亲的嵌名对联:耳提面命难为继,鞠育天恩荡心洲。9年后,我以此对联为题写了一篇纪念父亲的博文寄托哀思。
父亲走了,父亲与人无争、任劳任怨、自立自强的处事态度一直鼓励着我;父亲善良厚道、亲和宽容、谦恭谨慎的音容笑貌一直浮现在我的脑海。
父亲走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伤切切实实地降临,我们后悔莫及无限悲凉。
2.父亲在的感觉
出身贫寒,靠奶奶纺线织布供到高中毕业的父亲十分重视子女教育。再艰苦,父亲和母亲节衣缩食也要全力支持我们兄弟姊妹上学,除非谁不愿意读实在读不下去。一家培养出两个全日制大学本科生在高考扩招之前的家乡农村方圆数十公里也是少有的,这令父亲和母亲一直自豪不已。
工作后,父母常常嘱咐我好好工作别挂念家里。老家安装电话后,父亲隔三差五地就打电话问我在哪里、工作顺利不。说如果不行就回家做小生意饿不着。可别累坏,别给组织添麻烦!
担任职务之后,父亲老提醒说中央又开会了,又有新要求了,叮嘱我千万听组织的话,保持清廉。家里不图我啥名利,只要平平安安就行了。每每此时,我的泪水不由地夺眶而出。父亲怎么那么刚强,始终撑着宽大无形的伞片刻不忘地佑护着儿子。
父母乐善好施,见不得比自己还可怜的人,有一个馍也要掰一半给别人,有一分钱也要帮别人半分。父母的小卖部,真正是服务于普通老百姓的平价“商店”,不仅价格低廉且普遍赊欠。送父亲入土为安后,我们在父母小卖部的几个记录簿上清点核账时,发现父亲竟然赊给十里八乡十数村庄数百家老百姓大到几百小到几角的货物款额累计二万一千多元!这在1999年可不是个小数字。而父亲抽的是廉价烟喝的是廉价酒。父亲的赊欠记帐方法十分特别:仅仅记上赊欠者的村庄名字,更多的是父亲也叫不上名字的乡亲,只是记个某村某庄老王小李等,并没有赊帐人亲自签名。这账能有用吗?疑惑很快释解:前村后庄的老少乡亲们得知我父亲去世的消息后,陆续上门归还欠帐。真心换真情啊!
父亲简朴克己,吃穿从来不讲究,也不怨天尤人,给子女们带来了宝贵的精神财富,又有无限痛苦:父亲生病舍不得花钱就医,能忍则忍、一忍再忍。儿女们劝父亲注意治病,父亲总是淡然而且坦然一笑:小毛病,没问题。当这么一天,心绞痛令父亲忍无可忍的时刻,病情却不能让父亲如约等病好了之后去省城大医院体检的那一天了。父亲给儿女们留下了无法弥补的痛憾,这种感觉至今仍然折磨着我。苍天哪,你怎么就不能眷顾到我的父亲?你怎么就不能保佑我父亲这样的好人!
父亲有福没份,能干的时候,为了孩子而极尽省吃俭用,没有福可享。等孩子们一个个独立了,该可以“享点清福”了,父亲却离我们而去了。
历经常年的野外风雨洗练,我一直拥有一份比较安定的工作。可是一直没有更多的做到甚至于没有充分想到回报父母。尽管父母一再地给我们讲他们不图报答,只要子女们自己的小家庭幸福和睦就行了。可我常常自责,觉得自己愧对父亲,觉得父亲白养了我。我不仅没有给父亲回报物资,也没有为父亲的健康操到心,以至于父亲突发心脏病去世时自己都没能在他身边服侍。父亲生养我这么个儿子何用?
3.慈爱善良的母亲
母亲是我们几个兄弟妹的启蒙老师,我们没上小学之前,是在听着母亲讲的故事,跟着母亲学算术、写字、待人接物礼貌、做家务等的愉快过程中长大的。
十多年前,我奉调回豫南工作,想给母亲一个惊喜就没有提前打电话报告,等接手工作后的第一个周末,悄然回到了老家。母亲见到我很是惊喜却不明白“不年不月的”我怎么回家了,听说我调回到来工作就问我“你调回来干啥?”。我纳闷地回话“调回来离您近了不好吗?”母亲一脸无奈而又坚毅地说“离家近了是好。可是你不应该回来工作!”她似很严肃地说:“咱这里的风气不好,很多人不是干事的,就知道打牌赌钱、喝酒、拉关系,不知道给老百姓办事。”
母亲就是有着雪亮眼睛的人民群众!不久,我就感受到了母亲的担忧并非多余。单位和地方一样打牌赌钱竟然蔚然成风:各级领导干部普遍玩牌赌钱,乐此不疲:饭前饭后"经济半小时",甚至于上班期间也玩。牌摊一支,除了打牌的话题,其他万事皆空,直打得天昏地暗工作无心。
家乡人喝酒的酒风实在吓人:死扛硬拼,死缠硬灌!调回去没几年就听说好几起喝酒致死、喝酒出车祸的事情,喝酒误事的例子更是比比皆是。我终于明白家乡那时候为什么贫穷落后,为什么老是工业不行,经济不富。那么多干部成天沉迷于在酒场牌摊里,怎么会有心思、有精力琢麽工作,为群众办实事呢!
家乡的贫穷令人心焦,家乡的酒风令人忧虑!难怪我妈在我调回去见的第一面就警告我喝酒是个问题,喝死人。我对妈说,我注意点,不喝多,尽量不喝。可我妈还是意犹未尽地叮咛:“你不喝多,也不能把别人喝多。谁喝坏身体都不好!”善良的母亲啊!
母亲真是了不起!她的话很简短,确是真知灼见,点透了家乡的时弊。母亲的教导启发了我,帮助我杜绝自己可能出现随波逐流的问题,帮助我抓住了解决单位改变工作作风、凝聚士气、鼓舞干劲的突破点。
在母亲眼里,我们始终是长不大的孩子。她经常打电话给几个子女,关照换季晒被子、晾衣服,防潮湿、防霉变等。嘱咐了大的嘱咐小的,问了儿女问子孙。我每次回家看望母亲,母亲总是要塞给我几百块钱,说我当干部在场面上应酬花钱的地方多。可怜天下父母心!
4.不会享福的妈
我们家乡话总体来说很土,但是称呼母亲却与普通话一样的发音为“妈”(mā),母亲多是书面用语。
在父亲去世后的当年腊月初一,妈突发脑溢血。经过治疗后的前两年身体状况很差,基本不能自理。也是弟妹们悉心照顾,妈的身体恢复效果罕见的好,最近几年依然可以自己洗衣服、做饭、自己到小区找老年玩伴去聊天去转街。
几个子女既没做大官也没发大财,但是秉承勤劳克俭的家风,小日子都还自给自足。妈跟着子女任何一家都不需要操琐碎心。可是,慈善勤劳的母亲却是个不会享福的妈。
妈年轻时和我父亲白手起家,把五个子女培养成人成家,在老家可谓女强人,整条街都称赞有本事。妈也是嫉恶如仇不会委曲求全的倔强人。她自己说一辈子的脾气眼里揉不得沙子,受不得任何人的委屈。妈抚养子女的几十年艰辛,子女们不敢有丝毫忘怀,可您老人家却不愿意被子女当作负担,子女们也没有一个人觉得您是负担,都愿意赡养您。
妈自从生病之后,心理发生了更大的变化,觉得自己再没有能力为孩子们帮忙做事情再不能创造财富,变得越来越多疑敏感。儿媳妇、女婿们言轻言重的,孙子辈童言无忌的,难免考虑不周全,老人家就会生疑觉得被轻慢被嫌弃。赌气起来,不吃饭,生气骂人很是吓人。
老妈心疼子女、孙子女健康与冷暖,却很难与亲家真心关系融合。一生起气来就拿儿媳妇出气开骂,这是我们子女都很反对的,多次劝老妈不能这样,可是老妈觉得养育子女劳苦功高,老觉得亲家方面沾了大光。虽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但是我还是要大逆不道地对您说:亲爱的老妈,你这是把您的儿女私有化,您把别人的儿女当啥啦?您苛刻自己舍不得花儿女的钱,凭什么就认为您的亲家占便宜了呢?您自寻烦恼不是吗?
老妈还有一个"远交近攻"的习惯令子女们抓狂:您在任何一个子女家住不了太久就得生气,其他子女给您送的食物饮料水果等就成了您与住家子女打别劲的资本了,您不吃饭只吃其他子女拿去的饮食品。您觉得任是哪个子女家,您住的就是对您最不爱最不好的,其他的儿女就是亲的。老人住儿女家不表扬不鼓励便罢,您也没有必要这样吧?这样子,不是儿女嫌弃您,而是您嫌弃儿女,您在谁家嫌弃谁,不在谁家就想谁。您是想用此法激将还是震慑子女服服帖帖免得不孝顺您吗?一次两次一家两家也罢,您把战略当战术用了好多个循环,不灵验的。再说您的五个子女个个都是比着想法孝敬您的。您这样子就是有福不会享不是吗?
您的子女们无法与您沟通请您别这样,无计可施只能互相安慰把您这做法当作老糊涂了,尽量不被陷入愁苦之中。
我们给老妈三条建议:只管自己吃好喝好,只管自己玩好,只管自己休息好。您的五个子女随时都会听令,您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只管安排。您不要管任何子女的小家庭日子怎么安排、亲戚怎么往来等。
父亲走后,我们深受“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痛折磨,把对父亲的歉意和爱都集中到老妈一个人身上,大家争相尽心。我们希望老妈不要让子女猜心思,让子女都省点心谋家庭事业发展,大家都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多好。
5.孝心难尽请求依然
父母生下孩子,小时候护着学走路学说话,上学了准备书包缝衣服,工作了操心健康平安,成家了操心各家小日子能否过好,子女一辈子都是父母心里需要关心照顾的人。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哀哀父母,生我劳瘁。欲报之德,昊天罔极。”,父母的养育之恩无微不至,父母对子女的付出,子女无论如何也无法报答。
老妈是个有福的人:子女始终都愿意孝敬您,相互之间和睦无争,大家都能够自食其力,基本实现了居有其屋、衣食无忧。有福您得会享福,对吧?
“风树之悲”已经令我们几个做子女的非常愧疚并深切怀念父亲,我们也因此更加相信并崇尚“厚养”老妈的实际意义。母亲已届喜寿之年,我们只盼您放心、省心、开心,就是您对子女最直接的好,最大的爱!
我们要对您说:哎吆妈妈,请您不要生气!请您相信您的子女都愿意真心赡养您孝敬您的。当然,子女对父母的孝敬心情不可能及父母对子女厚爱慈爱的万分之一二,但我们尽力而为。此生难报父母恩,我央求下辈子还做你们的儿子继续劳烦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