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他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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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起床,天气不好,心里闷闷的,养伤期间不能去健身房,只好做几个深蹲,拉了拉筋骨倒也觉得无趣。不多时小敏来做辟谷,两个人又开始天南海北乱侃一通,觉得眼角发痒随手抠了一下,竟然抠了一手血,线断了⋯⋯故作鎮定一邊不慌不忙的拿出酒精擦拭止血,一边马上微信医生。医生说要静养不宜再动,遂取消掉所有预约。

阴云密布的日子,思绪却格外清晰,写了两篇小说,听了几回三国,不觉沉沉睡去。一觉无梦醒来已是傍晚。整装出门,漫步去菜场,(闲暇时最爱逛菜场)路遇一老友。说是老友,认识但也不久,几个月前我把不穿的棉袄衣物放在楼下时他过来捡走,我说这是女生的衣服呀,他答,男女都没啥,不挨冻就行,他长的颇像白鹿原里的孝文,我立即脑补了一下孝文拿着碗说:“求个肚圆嘛”因又想到会不会他家中也有“小娥”在等他回呢。

于是当下决定要给他五十块钱。他摆摆手说:“我是个流浪汉,不是乞丐”我讪讪的收回手,心下诧异,细想这流浪汉和乞丐的个中差别。后来又遇见这大叔几次,见他在垃圾桶里捡东西,估摸着是要卖掉换些钱用。

一日清晨我去买菜,手里拿着两个我最爱吃的酸菜包,正好碰见大叔,我问他要不要吃一个,他欣然接受。他啃了两口问我:“这么好吃,哪一家买的”我说是新街口的那家芭比馒头啊,花卷也好吃着呢。他笑了笑,“小姐,你是北方人?”我答到:“中原人士”遂问他哪里人,他说从辽宁来。问他来苏几年了,他说“这里就是路过,我是四处流浪的,在这里也呆不久。”又问我是不是买菜自己做饭几个人住,最后说一句现在愿意做饭的小姑娘不多了。

次日,我又碰见他,想到昨日说的花卷,于是买几个花卷给他。大抵上是那一日我太闲,又或者他心情不错,我俩聊了半个多钟,跟我讲他去了那些地方,见了那些人,丰乳肥臀的俄罗斯姑娘,爽快耿直的北京大妞,哈哈提到女人大叔的眼睛都亮晶晶啊。我问他“你结婚了吗”“结了,不过人已经不在了。”我还想问问怎么不在了,是分开了还是去世了,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

往后我俩见面倒是像朋友一样打打招呼说两句,仿佛是生活在身边的普通朋友。之间他倒是受了风寒咳嗽了数日不见好。我去抓了五剂汤药给他,他倒是也欣然自若,不像前时般拘谨。后来我知道大叔曾经是东北那疙瘩一方人物,不能算大,但是宝马香车美女环绕,为啥落魄,但最终原因不详,他不说,我也没问。

有些日子没见了,今日见面我像往常一样,看看他的舌苔,望望他的气色,他突然说:“小姐我要走了”我问他“什么时候走,去哪里”他说:“本来前两天要走的,一直没见你,今天见到你了,明天我就走了。”我沉默了良久,“需要我帮忙吗”他淡淡笑说:“去什么地方,一双脚就够了,什么也用不着,流浪汉,用苏州话讲,轻松得不得了呢……”我看他抽着烟屁股都要烫到手了,买了一盒蓝牡丹给他,(烟我并不是很懂,我在上海时,上海的大哥总是囔囔着让我给他买蓝牡丹,我想这应该是老男人们都喜欢的一口吧)我嘻嘻笑着说:“肺不好,忍不住的时候再抽吧”他把烟放到他皱巴巴的口袋里,说:“前段时间在这里见你跟一个小伙子手牵手过去了。”我笑笑,他又说“有一天我在平江路也见到你们了,忘了是中午还是啥时候你们两个找零钱给一个拉二胡的”我说“是黄昏的时候”他又说“你们俩个人跟别人不一样,”我说哪里不一样了。我以为他要高谈阔论,结果他就说了一句“不一样就是不一样,都是活着的人。”

雨后的街道,青翠欲滴的林荫间目送他远去,他是一个有故事的流浪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于我他是一个过客,一个考验者,一个摆渡人,一个非标准答案,一千个人有一千种活法,于时间的无涯的长河来说我们都只不过是历史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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