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笑掷,时光未央,一往无前,未来可期。 ——题记
不知有多久没回来过了,我轻抚眼前的石碑,而石碑上,平心村几个字依稀可辨。
循着记忆,我来到了一家酒馆前。
探出的手迟疑片刻,却还是推门而入。
清脆的风铃声伴随着店内的冷清,预想中的酒气满天并没有出现。我微微一愣,环顾四周,却是只有零星几位旅人来此买醉。
默然来到柜台,只见一位垂垂老者擦着手上的玻璃杯。
察觉到来人,他手上动作不停,道:“喝酒住店自便,识趣上房一间。”
见我久久不语,他不耐的抬起头:“喂,我说你……原来是小家伙啊,又回来看那个酒鬼了?”
我点点头,刚想开口,却见老者回头拿了一葫芦梨花酿递给我,心中便一时五味杂陈。
“酒鬼不久前在那块山崖上安了家,去那边找他就行了。”见我拿出钱包,老者摇摇头“不用给了,一葫芦酒而已,不值钱。代我向那个酒鬼问好。”
“嗯……”下意识地呢喃一声,便是盯着手中的葫芦出神,待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已经在不知觉间出了酒馆。
“哒、哒、哒……”
略显沉重的脚步踏在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响起的却是清脆的回音,抬起头来,酒鬼定居的那座山崖明明不远,可在我眼中却好似遥不可及。
因此脚下的步伐便渐渐加快,恰似那过路的风景与我无关,我只专注脚下的路。
而当我到达那山脚时,早已是大汗淋漓。晶莹的汗珠自发梢和脸颊滑落在石板路上,落出了点点水痕。
休息会儿吧,我这样对自己说。于是便盘腿坐在山脚,看着路边无忧无虑盛开的野花,和在花丛中舞动的飞虫。
“真好啊……”感叹一声,回望着过去的几个月,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光阴无声,流年无恙,季节的风散作轻烟,岁月的雨凝为光影,不知倾覆了谁的锦瑟年华?
这句曾经喜欢在嘴边念的话语,到头来倒像是自己的写照。
该出发了。
望了望渐渐升起的月亮,便是踏上了上山的路途。
一路向着山崖而去,上山的途中却是有不少丛生杂乱的荆棘和树枝阻碍,便是沿着脚下的小径一路向上,不断用手拨开阻碍,终于还是越过了层层阻碍,点点的星光月华便是迎面洒上面庞。
或许所谓的拨开云雾见天日,守得云开见月明便是这样吧。
其实这方山崖并不算大,向前约二十余米便已到头,崖边坐落着一颗需两三人合抱才能绕树一周的大榕树,些许杂草蔓生,给这方天地增添了几分生机。
径直走到山崖边背靠榕树坐下,从包袱中拿出两盏酒杯一一盛满,便把葫芦放在一旁,举起一盏佳酿细细品味。
“臭小子,来了也不说一声。”
一道带着些许沧桑的声音自耳畔响起,接着便听一声轻叹,来者紧挨着我坐下。
“许久未见,当年乳臭未干的臭小子都长这么大了。”
我撇了撇嘴,将一旁的酒杯递给他:“你倒是越来越老了,不过也就这样了吧?”侧头看了他一眼:“没得老了。”
“呵呵……”他接过酒杯笑了笑:“在外面受委屈了吧?不然你可不见得会回来。”
“没有……”我将头扭到一边,嘴硬道:“只是想回来看看你这个酒鬼而已。”
“你啊你,愁绪都写在脸上了还不自知。”老酒鬼微眯着眼,看着杯底清亮的酒液叹气:“你不想说便不说吧。如果哪一天想说了,记得说出来,可别把自己憋坏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就是性子太软。记住喽,司其位,谋其事,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这弦绷久了,也是会断的。”
我盯着酒杯久久不语,一阵清风拂过树间,带起沙沙声响。一片树叶飘飘荡荡,坠入杯中。
“呵……”
一声轻笑,眼底闪烁着莫名的光芒,是啊,人无完人,很多事情无愧于心便好,何必为难呢。
我站起身来,拈出杯中树叶,将酒液一饮而尽。
梨花酿,梨花酿,梨花,又是离花。
心中黑暗的地平线出现一抹曙光,清风拂过,念头通达,心结缓缓解开。
“将昨夜事在昨夜埋,待清风为我而来。”口中念叨着,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叫嚣着金榜题名的小屁孩。
举着酒杯,便是将满腔热忱连同少年意气一同喝出:“寒窗苦读十数年,便一笔定了乾坤,我定会今生有幸,让天下与我同庆!”
“好小子,我等着你让天下与你同庆的那一天!”老酒鬼哈哈一笑,举起手中的酒杯:“到了那一天,可一定要回来通知老头子我啊!”
“嗯,一定……”
言罢,便是转身离去,榕树下,只剩一座孤零零的石碑静待佳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