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你和诺贝尔奖之间,还差一个沈从文

我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楔子

                                                                                       

          01 安静的人生才有“梦幻”可言


那河街上的吊脚楼、那清澈见底的河流、攀引缆索的渡船,那关系茶峒“风水”的白塔,那深翠逼人的竹篁中鸟雀的交递鸣叫……

作者直是一个山水画客,所描绘出的这幅湘西山水民俗画卷,让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它的清澈与纯粹。

在小说看到三分之二的时候,翠翠的感情归宿还只是刚刚有了苗头。

我不由得为作者感到焦急,前面洋洋洒洒、泼墨涂鸦了那么多篇幅,到了终章如果不能峰回路转的揭明线索,便可能有烂尾之虞。

但是想起电影《邪不压正》中,蓝先生开车时对李天然说的那句“我压着速度呢”,我突然就理解了作者的匠心。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意境创造了一个安静质朴的古城。

正是古城的这一分安静,增加了人们对于“人事”的思索力,增加了梦。

翠翠像湘水一样的温婉清澈,爷爷是那样的慈祥宽厚,水手们浪漫又豪爽,所有生活中的无奈,在这个桃花源一般的地方,都带有无限诗意的色彩,完美地令人不忍亵渎。

作者用这样一种安静看待世界的方式,展现了人性中的坦荡善良和宽容,细腻的文字历经数年仍旧以余香显露着人类的情感和智慧。

动人心弦的,不是别的,正是古城人独有的这一份安静恬淡,充满梦幻的人生。


                                                                     

          02不哭过长夜,不可语人生


不哭过长夜,不可语人生。

许多路必须亲自走过,才能知道坎坷波折,很多故事只有一读再读,才能体会个中情味。

初读边城,在高中的语文课上,依稀记得那堂课老师选了我来读其中的一段,于是便很自然的记得翠翠这个小姑娘。

为了住处两山多篁竹,翠色逼人而来,老船夫便随便给这个可怜的孤雏拾取了一个近身的名字,叫作“翠翠”。

再读此文,已然过去了7年。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只有最后的悲哀结局,就像《边城》电影里,在昏黄温暖的色调下,每个人物都隐隐透出了烟水空蒙的凄寒。

有的人成长就在那么一瞬间。

在爷爷去世之前,翠翠的不谙世事、对感情的含蓄懵懂,都有爷爷在替她负重前行。

但到最后这些全变成一条条致命的引线,导向了最终的结局悲哀。

我不忍再指责翠翠性格的懦弱和隐忍,开始更喜欢她的活泼率真,也爱她的含蓄善良。

因为这才是每个似玉年纪的女孩子心中最宝贵纯真的一面,也是最真实的一面。

在爷爷去世后,她的惊愕和极度悲伤以及妄图掩饰的心理过程,在看似随意的动作中暴露无遗。

就是在这一刻,我明白了翠翠并非不愿去大胆争取,说出自己的爱情,只是出于少女含羞的性格,和对爷爷的顾及,让她在爱情中不知所措,只能用逃避的方式来回应。

看似不合情理,却恰恰是人之常情。

没有经历过青春时代的的甜酸凉薄,大概也不会懂《边城》和人生。

                                           


  03 你和诺贝尔奖之间,还差一个沈从文


沈从文曾说:“我要表现的本是一种‘人生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

于是,在沈从文笔下的湘西,几乎每个人都是好人。

顺顺、大老、二老、翠翠、爷爷、杨马兵,都好到极处了,即使有瑕疵,也是反过来证明他们作为常人的完美。

就连嫖客和妓女之间的情义,也常常比知羞耻的城市人更值得信任。湘西那些可恶的家伙,要么本身就来自城市,要么就是被城市的风气染坏了。

在那个风云变幻的时代中,不管别处的人们如何在生活中不幸挣扎,生死存亡的恐慌好像永远都弥漫不到这里。

他们的生活虽同一般社会疏远,但是眼泪和欢乐,在揉进这些人生活的同时,也便同另外一片土地、另外一些人相似,全个身心为那点爱憎所浸透,见寒作热,忘了一切。

湘西的生活是清苦而艰辛的。沈从文却让我们明白,一个人对一片土地的热爱,是懂得它的残酷之后,去心疼那背后醉人的风光。

作者笔下的这一切,已构成一幅年代久远的画,在我的想象里千遍万遍地被描摹。

沈从文曾是离诺贝尔奖最近的作家,若不是在1988年去世,当年便可以成为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他的文情、才思与文笔相得益彰,均已致炉火纯青之地。

当激昂的文字让世界变得光怪陆离起来,蓦然回首却望到了简约与节制的温柔。

我们每个人和诺贝尔文学奖之间,大概都还差一个沈从文吧。


作者:朱帮主,从不停止思考的95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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