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年轻,人人都说我美,追我的人排长龙……”
我自认自己不是畅聊的人,所幸,同层的邻居不但相处融洽,还是畅聊者。由于邻居家中都有小孩,一般到了周末,我们都把门开着,让小孩相互串门玩耍。
很多时候,我家直对的那家——一位来自广东茂名的邻居杨姐。因其工作总要出差的原因,门多是闭着。看面相,约莫40岁的样子,瘦高的个子,看得出,年轻时应是漂亮的人儿,和她妹妹住在一起。她好谈,和我们这一层的人都谈得来。她也有一个小孩,与我儿子年龄相仿,但孩子之前寄居在茂名老家,今年才过来和她一起住。
杨姐很爱小孩,经常看见她带着他去玩,每次玩回来,都嗲声嗲气又骄傲地跟我儿子炫耀。我也经常听到杨姐说他儿子到这么大了,说妈妈不陪着睡,睡不着。一个缺了多少爱的孩子啊。
刚接触时,关于孩子爸爸,杨姐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离婚了。我是个不太喜欢窥探别人家事的人,如果不是后来她主动跟我讲起她的过往,我都不知道,这个我面前皮肤白净的杨姐经历了那么多悲伤的日夜,也不知道那时她口中淡淡的离婚,是她心里一直希望渴望的结果。
杨姐做服装行业,工作能力强,前些年,靠着勤劳,一个人攒钱买下房子。一次周末,我从美容院回来,她问了我一句,从哪回来了?我不经意地回了句:美容院,按下老是疼的肩膀。周末,我照例把门打开,让孩子们串门玩耍,我坐在沙发上休息。杨姐过来了,与我说起现在美容院各种神烦推销。说到共鸣处,她还把自己与美容院的对话分享给我:年轻,谁不漂亮?年轻时,我比你漂亮多了,那时追我的人排长龙呢!
那时,我恍惚看到她有些失落。连忙说:“你现在也保养得很好啊!”杨姐笑了笑,说:“那时,我年轻,人人都说我美,追我的人真的排长龙……”
“不过,最近精神真的比以前好了许多。”她继续说到。“我终于离婚了!”
我皱了皱眉,露出我的疑惑。因为1年前她就跟我说过离婚了呀。
她像是与我分享好消息般,从已经有干纹的眼角挤出喜悦,说道:“之前,一直在和我前夫打官司离婚,我一直要离,他一直不愿意,还一直纠缠,为了躲他,我门锁都换了好几遍了,也只能一有机会就出差……”
我能通过她的表情感受到那种被纠缠的无奈。下班回来,想好好放松一下,却被各种冤家的行为弄得各种烦、厌;出差回来,想好好休息一下,却被各种纠缠弄得各种累与心碎。
她和前夫,相识于美好的20来岁。年轻时,他们对未知的将来,既好奇,又害怕,一个女人总念着独自离家打拼,有个人给个肩膀挨着多好。于是,没有真正看清一个人便想着与其厮守终身。后来,决定离开又各种不如人意,在困惑和犹豫里,错过了最美好的自己。
杨姐和前夫,结婚7年,自结婚第二年起,前夫就待业在家,窝在杨姐买的房子里,吃她的用她的。婚后第6年,杨姐怀孕。前夫想也没想就要杨姐把孩子堕了。杨姐想到自己年纪不小,顶着压力与一丝憧憬决定要把孩子留下来。
杨姐的一丝憧憬是,希望孩子的到来,可以让这个男人重新振作起来,呼唤出一位丈夫一位准爸爸应有的责任心,希望自己得到一位妻子一位准妈妈应有的呵护,这个家能看到可以想象的欢乐。可是,憧憬终归憧憬,现实总是让人心伤。
杨姐怀孕,知道自己得更努力工作,丈夫没收入,自己必须坚强。杨姐不娇气,一有出差机会便出差,越南、菲律宾、柬埔寨,反正这些东南亚国家,杨姐在怀孕时一个都没丢下,毕竟出差费是笔可观的收入。但恼心的是,每次出差回来,家里的钱就不见了,是的,是她前夫拿走花掉了,毫无理由地花掉了!于是,她学会了把钱存好。
由于经常出差的原因,胎儿往下垂得厉害,站得久一点,就不舒服,就要坐下来休息。试过几次,实在不舒服得厉害,只能一个人在外地就诊。那时候,杨姐学会了一个护胎的姿势,把手包变成背包,腾出手来走路时自己用手托着肚子。
很多时候,出差回家,又累又饿,前夫却只会自顾自地看电视看手机,完全把家当成只是睡觉的地方。记得一次,杨姐出差回为实在感到累,便躺在床上睡着了,睡到晚上9点多,叫前夫给他熬点粥,前夫竟说:我不需要我的宝宝这么大……然后又自顾自地又看电视去了。那时,杨姐懂得了男人爱性,女人爱情,爱性的男人一旦没有了情,请记得一定要把憧憬寄望于自己。
宝宝在眼泪、伤心、失望的母体中提前到来,那时,宝宝在胎里7个月都还没到。杨姐宫缩得厉害,肚子也疼得厉害,可是这位不知疼痒的前夫无动于衷,是杨姐自己打车去的医院。杨姐通知了前夫的姐姐,姐姐让前夫煮点饭来,好让杨姐有力气生小孩,是的,如你们所预想的,前夫并没有做饭,也没带有能量的食物到医院……
孩子早产,花了不少钱,是杨姐自己去借的钱。前夫并没有安慰虚弱的杨姐,反而一阵又一阵的冷嘲热讽:一早把孩子堕了,也不用借那么多钱!一早就该把孩子堕了,自己不用辛苦,活该……每个宝宝的诞生应始于爱,不幸,杨姐的宝宝始于欲望,随分娩之痛呱呱降临人世,给杨姐带来了喜悦,也伴随悔恨。
痛定思痛,杨姐不再给这个男人一点点希望,坚决离婚,不管花多少时间与精力,不管这个男人的家庭如何劝阻。以后的日子,她和孩子相依为命,在喧闹的街道中,在熙攘的人流中,杨姐相信只要自己咬紧牙关,总能走出自己的路,生活的路总是要自己走出来。
爱情,是你想要怎么样的人;婚姻,是你需要怎么样的人。女人很简单的,到最后,只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对自己知疼着热。
有生之年与渣男狭路相逢,没关系,趁早离开,生活并不因为你已过40,就把希望的红灯笼吹灭,也不会把幸福之门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