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田田
清晨,早早结束了五公里的日常晨跑。信步附近的湖边小路,湖水如新炮的绿茶一样清嫩可爱,发出令人欢快的绿光,微风吹来荡起层层涟漪,温柔恬雅……
仿佛这一刻,所有美好温暖的词语也如苏醒了似的,迫不及待从我的袖管里往外钻,一不小心便跌落在地,于春光明媚里高高蹦起……
过去一个多月里,几乎所有人都与我一样,陷在深深的恐惧焦虑之中,说实话,一贯怕死的我,这一次却更多源于对年迈父母、幼小孩子的担忧,所幸一切都过去了。
从没有任何时刻像现在这样,实实觉得生活的美好!久别后的重逢,失去后的紧握,虚惊后的确幸,肆无忌惮的自由呼吸……感恩这一切!珍惜这一切!
想起近两个月居家隔离的日子,虽有惊悸、焦虑,但心中感触最多的依然是亲情的温暖、家人的陪伴……
父母年迈,年年虽是假期回去探望,但春节总是按常理在公婆家过,上次陪父母过节已是四五年前了,今年计划早早回去。
腊月二十九。激动又兴奋,一路欢歌飞向我的家,我自己的家!!
爆竹声声欢歌笑语里迎来了新年,亲戚朋友拜年聚会,彼此祝福喜庆欢闹!!
武汉还只是大家偶尔谈论的远方,疫情与我们相隔甚远。
初一下午。附近一例疑似的发现,打破了鼠年春节的祥和,疫情原来离我们如此之近,谁也无法独善其身,每个人心上顿时蒙上一层恐惧的阴影。
初二。随着疫情的严重,原本妹妹一家前来聚餐之后拍全家福的完美计划也泡汤了,早饭后听邻居讲,可能要封路,避免疫情的蔓延,之后高速或许也会封,便十分忐忑,不知如何是好。
妈妈和弟媳都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是否真的很严峻,但又怕我突然离开,便开始着手收拾一切吃的用的带给我们,直到父亲回来后坚定说:“你们快回吧,别再耽搁了,现在情况不好,回去后哪儿也不要去”,听了父亲的话,我的心情十分沉重,疫情真的如此严峻吗??
妈妈和弟媳流着泪匆忙收拾完东西,难过愧疚的絮叨着“孩子大老远回来,连午饭都没吃一口,就这么离开了”,强忍着泪水我拥抱了哭泣忧愁的妈妈,父亲眼睛红红的站在旁边,叮嘱弟弟送我到高速口。
带着父母深深的不舍与牵挂我们不得已的离开了。
因着父母真诚的祷告祈求,一路还算顺利,经过几次全副武装人员的体温监测,终于回到了家。
进门还未洗手,父亲的电话就来了,知我平安到达,电话里听他如释负重的叹口气说:“好,好,到了就好”。后来与妈妈聊天才知,自我走后父亲便一言不发,饭也没吃,祈求祷告我一路平安到家时,哭的泣不成声,因担心我们的安危,也怕他的决定置我们于危险之中……听了妈妈的话,我泪流满面不能自已,父亲一向坚强,自我记事起只看到他哭过一次,五年前从手术室被推出来,因着麻醉药的作用,半昏迷的他如孩子般哭喊着伤口疼痛,我心如刀绞。这一次,我竟然又惹父亲伤怀。
回来后,每日与父母电话,免得挂怀。前一段,孩子开始天天网课,我也正常上班了,有时便会忘记,母亲常常挂念难寝,知我无恙,方能心安宁神。
平时睡觉,老公总爱时不时摸一下身旁的我,偶尔会帮我掖一下被子,免得感冒吧。(疫情期间药店可是没有感冒药的)。
一次凌晨,发现我竟然一条腿压在被子上,半身露在外面,或许暖气温度太高,出了一身汗,我迷迷糊糊说:“热死了”,话音未落,只觉一种紧张慌乱在黑暗里弥漫,他迅速坐起来把手放于我额头轻抚,(恐我发烧)马上又如释负重的叹了一口气才躺下。那个“摸头杀”是如此本能,如此笃定,像他每晚睡前给孩子读励志文章,给手机充电一样自然,我被这种自然深深击中。爱其实就藏匿在日常的细节里,不需要多喧嚣,一次次微不足道地予我庇佑和周全,默不作声,却深深感动。
清晨醒来那份感动却又羞于出口,暗暗发誓以后老公再惹我生气时,我便用那个夜晚的“摸头杀”予以抵挡,因它威力无比,一些小缺点(偶尔房内抽烟、不洗袜子,耍赖,骄傲自大……)都可统统抹杀,宽容原谅!!
我们每个人都盼望着疫情快快过去,春天早早来临,其实父母家人们才是我们真正的春天,只有他们才会给我永远的爱与温暖……
3月15日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