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用“情欲”这个词语中国人相对来说要好接受一些。中国民间性观念这些年要开放许多,不再是那种谈性色变的年代,但是,传统观念的根深蒂固,不是从一代两代人身上就能够彻底淡化的。有外国学者指出,在中国,现在对“性”方面的认识,比西方还要开放,在女性里尤为突出。
记得小时候和大人们一起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每当荧幕上出现男女亲吻的镜头时,我都会害羞地闭上眼睛或扭过头去不看,那种羞怯感,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现在则大为不同了,孩子们看见电视荧屏上亲热的画面时,满脸堆笑地对身边的人说道:“看!他们在亲嘴儿!”
“方鸿渐在柏林大学,听过名闻日本的斯波朗格教授(Ed Spranger)的爱情(Eros)的演讲,明白爱情跟性欲一胞双生,类而不同,性欲并非爱情的基本,爱情也不是性欲的升华。”
这是钱钟书先生在《围城》里写的一段文字,讲述了性欲与爱情之间的关系,我觉得先生说得既有趣又有理。我甚至觉得,性欲和爱情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你能说强奸犯是因为喜欢某个人才去侵犯她的吗?性欲属于生理范畴,而爱情则属于哲学范畴。因此,成过家的人到老了都是半个不世出的哲学家。
读书的时候,几个寝室的人在一起开玩笑,说某某人昨天晚上半夜起来抓片儿,大概是嫌白天网速不好。然后再问他抓完了没有,待会儿一起欣赏欣赏。这样的有些尴尬的欢乐时光在那些日子里还是为数不少的。
连续几天不下五人问起我有没有女朋友或者何时结婚的事,没有女朋友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连女朋友都没有吧,人家虽然嘴上说叫我赶紧找一个,但心里已经藏下一个嚼舌根子的话题。说有吧,就追问什么时候结婚。为什么人家对与己无关的事如此关心呢?不排除人家真的担心我将来讨不到老婆。其实,他们关心的只是生理范畴的事,而当事者本人,则把上一辈人属于生理范畴和家庭范畴的事,自我升华到了哲学范畴。比如这样一个几乎困扰着所有年轻人的爱情哲学问题,到底是选择一个爱我的还是我爱的恋人呢?有时候,很多事情不容选择。
2015.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