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家半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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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cat


家乡,是一个符号,上面写着:生于斯长于斯。


家乡,是一条越来越窄越干涸的河,溯河而上,可以寻找年少的影子。


和现在娱乐界最易被“黑”赵丽颖一样,我也来自农村。我不是名人,不用像颖宝一样因为原生家庭而备受世俗批判。其实,她又有什么错呢?她从不忌讳自己的出身,我很欣赏。在我看来,农村出来的孩子更接地气!


是的,农村的色彩更绚丽多姿更真实!


我可以看到蓝色的天,绿色的草,青青的河,黛绿的山,灰色的水牛,红色的蜻蜓,黑色的燕子,还有黄色的南瓜,红色的西红柿,紫色的茄子……这些都是有温度的,有声音的,活生生的,不是超市里的冰冻,不是书本里的沉默,更不是电视机的平面。


我庆幸我自己出生在农村,即使没有优渥的物质生活,我却有资格和大自然进行最亲密的接触,一草一木一山一水给与我灵动和自由,我在纯净的天地间徜徉,真真切切。


我庆幸我成长在一个命名为农村的家乡,它记录我的出生,还有我所有的童年和美好。


乡土,承载着我最美好的童年,也承载着最痛苦的记忆,关于家。


江湖作家大冰写道:“命运善嫉,总吝啬赋予世人恒久的平静,总猝不及防地把人一下子塞进过山车,任你怎么恐惧挣扎也不肯轻易停下来,非要把圆满的颠簸成支离破碎的,再命你耗尽半生去拼补。”


乡土,见证我家的加法,也见证我家的减法。最美好的湮灭于此。仿佛,走着走着,所有的美好都丢失了,家的概念,不再是一家四口的柴米油盐嬉笑打闹了,不再是冬暖夏凉的季节变化,也不再是明天醒来就可以重新开始了。生与死,爱与恨,原来都是共生体,只是似乎生越来越脆弱了,爱越来越稀薄了。


中学的日子漫长而煎熬,我始终是一个焦点。学霸让我成为学校的焦点,同时,家庭的戏剧变故也让我成为乡里的议论焦点,流言也以它夸张的戏剧性有声有色地改写着我的故事。


我仿佛突然长大了,退去童年的烂漫,只能沉溺在学习里找寻自己的净土和容身之所。褪去那些曾经的美好,家乡,已经渐渐成为一个沉重的话题,一个是非的居所,以至于我想拼命逃离!这里的空气越来越凝重,越来越荒凉……


于是,中学毕业后,我考取了城里的学校,开始出走家乡,开始了我的“后半生”。


从那以后,我开始流浪在外,家还在,只是不再完整,不再有温度,仅存责任和义务。


从那以后,我对家的概念已经模糊,忘记了它原来的样子,它的味道,它的意义,还有,它的虚实。


如今,乡还在,仅成一个符号,象征我生于斯长于斯。家半在,大部分已散落乡土。


家乡,请原谅我的冷漠和残忍,我只能叫你半家半乡,因为我离你越来越远了。


心若无所安,家乡,也只是流浪的起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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