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花

【序】

万物皆有裂隙——那是让光照进来的地方。

【前言】

早起煎药的空隙逛豆瓣,看到了@墨墨的养花相册。她在相册说明里面写:“我是个特别悲观的人,种花是我做过的最乐观的事”,觉得说到了心里。再往下一拉才发现,原来我早就红心过她的养花日记了。

【正文】
2015.02.10:霜花记

生病以前,我也是一个特别悲观的人,连刺球都养不活,唯一成功过一次是机缘巧合出差期间开放的风信子。虽然开了花,却因为太过温暖长成了胖球,名字里的风雅情致一点都没有了⊙﹏⊙|||

胖子饱受摧折……
胖子饱受摧折……

养病期间,机缘巧合邂逅了小茉莉君:夏天阳光明媚的午后,结束了打坐冥想,发现几天前无意中浇水掐心的小茉莉已经新叶如碧,嫩蕾迎风。已经习惯了养啥啥死的我一时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照料茉莉君柔弱的嫩叶花蕾。

“光阴只方寸,延续了枯荣”
“光阴只方寸,延续了枯荣”

提心吊胆的几天之后,小茉莉在一个晴朗灼热的傍晚静静地开了花,经过她身边去关窗,却不经意撞上一团清香,措手不及的我一瞬语塞。

“天地正玲珑,殡葬了飞虫”
“天地正玲珑,殡葬了飞虫”

那是我第一次真实体会到植物的强大与奇妙:不必经历什么生死离别,实在地抓住每一个微小的机会完成蜕变和羽化——“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又一次住院回来,遇到了栀子娘娘。传说中“北方最难养”的栀子娘娘回家第二天就开始掉脸子:缓盆期一层接一层的黄叶搞得我心神不定。百度贴吧、土壤酸度湿度试表、硫酸亚铁、淘米水、橘皮水、10点-16点的阳光、每天两次的叶面喷雾、杀虫……相信在北方养过栀子的人都经历过这一切。虽然也不是一帆风顺,但娇弱的栀子总算是安全越了冬。

“于青萍之末,风露更婆娑”
“于青萍之末,风露更婆娑”
“还以为此刻,恰逢因果”
“还以为此刻,恰逢因果”

贴吧里的云帆老师说栀子喜雨,所以等下次住院回来,要试试挪到庭院里。花虽娇弱,毕竟养花的人已经心存一份牵挂和敬意,尽管生命里的风雨不能避免,但我定尽力呵护,令她们平安。

背景音乐:腐草为萤 by 银临
(to be continued…)

2015.02.11:和光同尘

入手丽格海棠的时候,本以为她一个月的花期一过应该差不多就该去了,一晃四个月过去,依然绮年玉貌,袅袅崇光。因为颜色温柔干净,花又繁盛缠绵,所以不由得特别照顾她一些。她性子也安静,所求不多,每天埋头蕴蕾或开花。晴朗的黄昏时分最美,一簇压着一簇,一枝叠着一枝,流光转瞬,浮生未歇。有一天为了透水拨开花枝深处,突然发现在层层叠叠的花串子里面竟然藏着小小的雌蕊——浓郁金黄色,像一丛微型的葡萄,花萼也跟雄花不同,是连着长出了一颗四瓣的果实,静待授粉后便能逐渐成熟。

“一整个宇宙,换一颗红豆”
“一整个宇宙,换一颗红豆”

可惜雄蕊无粉,雌花孕育的愿望虽然绮丽,但今年此时,再不能成真。海棠似是不知,依然含苞初绽,依然花开缱绻。花瓣的颜色依然温柔干净,可能是因为内里有一颗浓郁的,暖色调的心。

“时光是琥珀”
“时光是琥珀”
“寂寞太久,而渐渐温柔”
“寂寞太久,而渐渐温柔”

千与千寻的主题曲“Always with me”里有一句歌词说,生与死都是奇迹,花也好,风也好,路也好,都是一样的。它要说的无非八个字:死生虽大,万物皆同。

背景音乐:情歌 by 梁静茹
(to be continued…)

2015.02.12:平凡之路

我曾经想过改名叫朱颜,听上去比较婉约,而且要改的拼写也少。那时候年纪还小,不懂得辞镜之悲(是啊现在比较老了,皱纹都出现了……⊙o⊙|||)。

最主要是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名字好平凡,不过是南方漫山遍野可以看到的小乔木,根、叶温凉入药,花白色,有香味,单薄不起眼。

如果说每个人都得走一段弯路,那我的弯路可能就是…恩…不认识自己?

种子植物的生命是从有幸遇到风媒或虫媒授粉开始的,授粉的花朵在阳光里结出种籽,花种成熟后又被风或动物带到远方,在合适的温度湿度和土壤里生根发芽。从芽苗破土到枝干挺立,叶面舒展又花蕾绽放,没有一步不受到自然和四季的恩赐,也没有一步不经历安静而激烈的努力。生命的过程是一个奇迹,即使只是一朵荒野小花,它包含风云月露,也包含春夏秋冬——这个奇迹是这么沉静,又是这么平凡。

都说时光在流逝,其实不然,时光是静止的,流逝的是我们。

朱颜是个好名字,人面桃花,青春年少。只太匆匆,是留不住的夏。

但即使时光真的静止,我也愿自行流逝。就像歌里唱的那样:向前走,跨过山和大海,经过春和秋冬,穿过人山人海,直到一切飘散如烟。

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背景音乐:平凡之路 by 朴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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