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宝最近特别烦!真的特别不想回那个家,如果不是想着老鱼养她不容易,怕老鱼想不开,她真的想离家出走——一走了之!
优宝从家里逃出来时,老鱼正在厨房炒大盘鸡,大清早炒大盘鸡!宝优从厨房的缝隙瞄过去,老鱼正手脚并用——正在拍一坨大蒜:她几乎是跳着脚,把刀背高高扬起,“啪”的一下,蒜像苍蝇四处奔突,水池中、锅台上、调料盒中,甚至有一块小小的蒜泥趴在了玻璃上,其中有一枚蒜的某些部分,在刀背落下的同时惶恐的冲了出来,冲到了老鱼的肚子上,然后滑落到了老鱼的脚边。老鱼掀开刀背,看到一滩蒜泥,然后左顾右盼,寻找刚才四处奔逃的蒜军队们,她甚至蹲下去,斜着脑袋,扒在壁橱旁恨不能把脸挤扁,看黑乎乎的壁橱下面是否有溃逃的蒜兵,当确认没有后,老鱼满意地站起身抬起头。
突然她大惊失色,她看到倒了油的锅中黑烟滚滚升腾,老鱼像被蛇咬了,蹦起来,抓起菜刀,哦!不对!扔下菜刀!她像个突然失控的钟摆,手脚无用地来回晃动,浓烟更大了,她突然看到了身旁的鸡,对!她恍然大悟,操起一盆子鸡,连盆带内容地整个儿扣在浓烟之中,然后“啪”地一声把煤气关掉,长吁一口气,用手拍拍心脏,稍事休息,露出一抹大难不死的喜色,接着她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一转身,看到了趴在厨房门口的优宝,立刻转喜为怒:“大清早,时光那么珍贵!为啥不读书!啊?!不读书!不读书你就给我过来炒菜!我去读书……”
优宝慌忙逃走,坐回到书桌旁,老鱼酷爱读书,优宝深深知道,老鱼曾说:如果不用上班,不用辅导优宝学习,不用洗优宝臭袜子,不用拖地买菜,不用开辅导班挣钱,只是安心读书,那该多么幸福呀……老鱼说这句话时头发蓬乱,一手拿着拖把,一手拿着古诗词,眼睛望着窗外:经过一冬,杨柳已经抽芽,一层新生的黄,如烟似雾,在老鱼眼前梦幻般的铺展开,她愣了也就那么几秒钟,回头看到优宝正傻傻看着她,立刻炸锅:“优宝,你发什么呆?!不知道时间宝贵吗?为什么不学习?你不知道还有一年就小升初了吗?你咋回事啊?你这孩子就是没有主动性……”
优宝低下头,“啪”打开书,正襟危坐,老鱼不说话了,优宝知道这一招特别灵,无论老鱼多么忙,只要听到老鱼风风火火跑过来,似乎想让优宝帮助什么的脚步声,优宝只需要比老鱼快一步,就快一步——扔掉手中的布娃娃或者编绳,装腔作势地看书,老鱼推开门的一瞬间,立刻就默不作声了,她会马上屏住呼吸,小心掩上门,踮起脚跟,蹑手蹑脚,似乎从来没有来过,在确信不会打扰到优宝后才咚咚地跑去忙了。
但有一次,优宝失败了。那次优宝在玩游戏,太投入,当听到老鱼的脚步声时,已经刻不容缓,优宝来不及关掉游戏的界面,她把手机胡乱塞到屁股下面,抓起一本书,刚坐端,还没喘气,老鱼就推门而入了,优宝的心直感觉要蹦出来,假如没有脑袋这个盖子压住,优宝敢打包票,心脏准像一堆网上岸来的鱼纷乱地从肚子这个容器中蹦出来,跌停在老鱼脚下。不过此刻,还有比心要蹦出来更糟的——慌乱中优宝手中拿的并不是语文书或者数学书、英语书,而是老鱼最痛恨优宝看的闲书——漫画《星太奇》!
优宝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此刻她感觉后背滋滋冒着凉气,冷汗不知咋的,也出来凑热闹。她觉得自己就如惊弓之鸟,只要老鱼咳嗽一声,她立刻就会从高空坠入深谷,她努力让自己装得像一点,再像一点,她强迫自己的眼睛回归正轨,头脑集中,她忍不住对自己的眼睛默念:老哥,你不要不听使唤,滴溜溜的转啥转啊!还有脚老弟,你抖什么抖?手,说你呢,你瞎颤抖个什么劲儿?你们慌乱什么?我还没有逃跑呢!”好不容易把眼睛规整好,优宝的脑袋中突然像有3000只苍蝇“嗡”地一声同时起飞!她悲怆地发现,拿错书也就罢了,竟然书,还,拿,倒了!my god!!
……
天昏地暗,鸡毛四飘,手机在电闪雷鸣中如老鱼刀背下的大蒜,零件在落地的一瞬间八方迸溅!老鱼痛下杀手,用拳头砸着优宝的背,像拎一只嫌弃的鸭子般把优宝抓起来甩在地上,用脚踢了优宝几脚还不解恨,如果不是优宝清醒意识到坚决不能反抗,要保持温顺,老鱼一定会吃人!!凳子倒了,本子、书扔在了地上,优宝的耳畔在轰隆隆炸响:“你学会欺骗了你!啊?!10岁,眼睛度数就已经700了,还玩游戏!竟然背着我玩游戏!要是眼睛瞎了怎么办?怎么办?!”说着老鱼就像个孩子似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全然没有了老师的斯文,没有了职业女性的优雅,没有了左邻右舍眼中的气质非凡、美丽娴熟!优宝顿时慌了,说实话,说实话,她就怕老鱼哭,怕老鱼伤心,因为她欠老鱼一份情,一份哺乳了两年三个月的情。
当年所有人都反对老鱼给优宝哺乳,老鱼的闺蜜何枫阿姨说:“老鱼,你别给孩子哺乳,要不然要下垂!女人要爱护自己一点,回头,老公……”老鱼只是笑。哺乳两个月以后,老鱼要上班了,单位离家有7公里,又是在市郊,一两个小时才一趟公交,而且人坐满了车才出发,优外婆与优爸爸都劝老鱼:“不行就给孩子断奶吧,人家好多孩子生下来就只喝奶粉,你也对得起她了!”老鱼笑了笑:“没事,我骑自行车,也就四五十分钟就到了,我给优宝喂奶后还可以休10分钟,然后再骑着去上班!”家人没有反对,认为老鱼也就热血沸腾,可谁知道,老鱼风雨无阻,一天4趟,每天累计28公里,整整两年多,无论是高温到30多度的酷暑,还是北风呼啸零下十几度的严寒,老鱼硬是凭着一股信念,骑行在坑洼不平的乡间土路上,坚持给优宝哺乳,哺乳到优宝两岁三个月……每当优奶奶说起来,都忍不住对优宝说:“宝啊,你有福啊,有一个这么憨傻的妈妈。”
这些优宝都知道,她不仅知道这些,所有的大道理都知道:什么要好好学习啦,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啦,什么滴水穿石,否则前功尽弃啦……这些大道理优宝都懂,但是优宝就是不喜欢老鱼唠叨,就是不喜欢老鱼像个绳子似的总想把优宝的手脚按她的要求捆好:坐不端正她要管,喝汤有声音她要管,拖鞋没有放好她要管,早上不穿袜子也要管,甚至上卫生间看课外书都要管!“实在受不了,优宝决定了,她必须逃离老鱼的管控!可是,她那么小,怎么逃离呢?不要着急,2岁时优宝就找到了对付老鱼的办法!
两岁时医生查出优宝贫血,老鱼四处查资料,最后决定食疗,而食疗口感最好的就是红枣,于是老鱼在干果市场转了一上午,买了那种独立包装的——也就是一个红枣包装一下的最贵的特级若羌红枣,为此奶奶还骂了老鱼,说老鱼败家,不会过日子,老鱼却轻描淡写地说:“这样的枣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软、新鲜,孩子胃口小,所以一颗必须有一颗的效果……”但是优宝真的不喜欢吃红枣,可是她又不想反对妈妈,于是当老鱼每日把洗干净的枣交给优宝时,优宝总是笑颜如花,双手环住老鱼的脖子,在老鱼脸上狠狠亲一口,然后甜甜腻腻地说:“好妈妈!”接着当着老鱼的面把红枣整个塞到嘴里,老鱼放心离去了,她去做丰盛的早餐,去给优宝准备当日的衣裤,去背英语,去梳妆,然后准备去上班,反正老鱼有一大堆的事情。所以老鱼一转身优宝就把红枣从嘴里掏出来,扔到床底下、塞到暖气包夹缝里、按进哪个发现不了的小洞中,反正一颗也没有吃!可是有一天,老鱼大扫除时,看到了床下星罗棋布的红枣……从此,老鱼再也没有给过优宝红枣,她只是把红枣摆在了茶几上。
从此,优宝就很得意,她发现,这一招特别好,不仅不会太伤害老鱼,而且又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从思想上逃离了老鱼,所以从今以后优宝就一直用这样的方法来应对老鱼。
有一次,优宝听到老鱼和婷婷妈,也就是和优宝一个年级的婷婷她妈的对话:
“听说咱们的学区在六中,也就是那个民汉合校,听说光少数民族学生就占了90%。”婷妈的声音。
“是啊,我也正在发愁,难道我们要买房子吗?”
“哎,学区房要几十万哟,你知道,优爸身体不好,钱都拿去看病了……”
“我们是一定要给婷婷买套学区房的,要不心……
“哎,我们买不起房啊,唯一的办法只有把优宝抓紧一点了,如果她能考到前三名就不用买房了,就直接录取了。”
……
从此,老鱼就着了魔,总感觉优宝慢:起床慢、吃饭慢、连上卫生间老鱼都要催,她计算着时间,每分每秒都在念叨:“优宝,你快点儿!”“优宝,你好了吗?”“优宝,你咋这么慢哟!”“优宝,你能不能利索一点?”
优宝不知道老鱼咋这么笨,她难道不明白蜗牛咋能突然变野兔呢?即使是世界上最顶尖快的蜗牛也绝对不能突然变成野兔,也至少要经过1万多年的进化吧!可这老鱼丝毫不管,自从和婷婷她妈会谈完,老鱼就变了:凌晨四时她就起床了,而八点天才亮,一起床就开始给优宝准备丰盛的、节约时间的营养早餐:鸡蛋早已剥好,并切成刚好优宝口型大小;温度刚好,一定不会烫着优宝,也不会凉着胃;凳子、筷子一定摆得恰恰合适,坐下抬起手,刚好就在碗筷旁,根本不用浪费一秒的时间去移;而优宝睁开眼,衣服就在自己的手上,只需要手指合拢,就能穿上;裤子就在屁股旁边,坐起来,只需要抬下腿就顺溜穿好了,最夸张的连鞋都由绑带子的换成了粘贴的!!!每天睁开眼,老鱼就催:“快!跟时间赛跑!”优宝实在不明白:要咋快?她只感觉老鱼眼花缭乱:一会儿问,起床了吗?不到两分钟问,穿好了吗?不到两分钟问,从卫生间出来了吗?不到两分钟又问,水还没喝完吗?不到两分钟又问,你咋还没坐到书桌前呢?好不容易做好又问,你愣怔个啥,咋还没有拿书呢?书刚拿出来又问,你咋还不出声读呢?刚开始读,就终于炸开了:“你读的是啥狗屎,一句也听不清楚!!!”
优宝怀疑,老鱼是被魔鬼附体了。要么就是老鱼这台机器被人按下了八倍快进键。 优宝受不了了,一天忍忍就过去了,可这已经一个星期了,老鱼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她以前的淡定淡然无存,变成了激进分子,优宝想:如果不是我已经太胖,老鱼一定想一口气把我养成胖猪!不能任由事态发展,必须逃!!
优宝胡乱塞了两块无骨鸡肉,对老鱼说:“老鱼,从今以后,早上,我要提前一个小时走,中午,?这4个要晚一个小时回,下午,也要提前一个小时走,晚上也要晚一个小时回!”
“为什么?要四个小时呢!为什么?”
“哦,老鱼,是这样的,我是大队长,这个月我要执勤,我参与了清校和安全工作,本来这是大队辅导员谭老师的工作,但老师说要权力下放,由我来完成,我考虑作为一名大队长,是应该多奉献,所以我就同意了!哦,老鱼,时间来不及了,我走了!”为了避免老鱼说话,优宝扔下心爱的鸡腿,抓起书包就逃了,“优——”优宝只听到老鱼这声呼唤,她逃出来的同时,“啪!”关上了门。 冲出家门。优宝心胸特别宽广起来,她背起了那篇文章:我们的祖国多么广大,大兴安岭雪花还在飞舞,长江两岸柳枝已经发芽,海南岛上鲜花盛开,啊,我们的祖国多么广大!念到广大时,优宝像《泰坦尼克号》里面最为经典的一幕——杰克和露丝前后对齐,站在船头,夕阳西下,热爱自由的露丝勇敢地张开了双臂,与夕阳晚霞肩并肩的镜头一样,此刻优宝也张开了双臂,双目微闭,站在马路牙子上,与尾气和来往的车辆肩并肩。 “嘿!”优宝后背突然被人搡了一下,从马路牙子上跌了下来,踩到了刚浇过水的护林带中,优宝回头,看到贱手党王腾飞,优宝狠狠地白了贱手党王腾飞一眼,王腾飞也不恼怒,优宝不想招惹王腾飞,人人都知道,他贱!一次,听扁脑袋男生卡飞她妈边吃瓜子边给老鱼说: “没人管啊,你不知道!她家开了一个淘气堡店,她妈不让孩子去幼儿园,天天都在淘气堡里,从来没有过规矩,一年级才突然扔进学校。”
“哦,那孩子一定适应不了!不过,父母帮一下孩子就好了,咱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帮什么帮呀?她妈惯孩子,老师打了几次电话,让她到学校来商量王腾飞教育的事,电话一接通,她妈就对老师破口大骂,说学校是干嘛的?老师无能吗还让家长去?”
“怎么能这样说呀?”
“是呀,所以老师也就不打电话啦,可那孩子捣乱啊,上课随意走动不说,还想干嘛就干嘛,老师忍无可忍就让她站在了过道里。”
“哎,现在的孩子打不得,骂不得,家长又不讲理,为了不影响全班同学也只能让他站到过道反省一下了。”
“嗨,老鱼,出事了!”
“啊?”
“那段时间,你出差去了,王腾飞她妈跑到学校去闹,说老师让孩子站过道是体罚,王腾飞想不通,离家出走,丢了!全校的老师都轰动了,所有的家长都发动了,大家找到半夜,马老师都哭了……”
优宝在马路牙子上擦脚底的稀泥,还没有擦干净,贱手党王腾飞又推了一把,优宝冷不防,差点跪倒在稀泥里,优宝真想抓起一把烂泥甩到哈哈大笑的王腾飞的嘴里,她实在想不通:这样的孩子为什么就没有人敢治理?连最优秀的马老师都只有哭,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只能退让呢?可退让有用吗?王腾飞有恃无恐,哪个女孩子没被气哭过?哪个男生没被他欺负过?为什么就不能联手胖揍他一顿、教育她一下呢?优宝实在想不通,“算了”,优宝看着得意洋洋的王腾飞,“大不了我就站在稀泥里,不理他,妈妈说了,遇到垃圾人要远离,千万别靠近!”想到这里,优宝趁王腾飞不备,拔腿跑上了马路对面,王腾飞无心去追她,他在摊贩处翻弄着什么。 优宝开始百无聊赖,听不到老鱼的唠叨了,这么早她的朋友也没有来,她干嘛去呢?对了!逛街啊!优宝趁王鹏飞不注意,又返回马路对面,开始一家一家店的逛,其实也就是早餐店和文具店开门了,但是没有关系,反正时间早,优宝就把每家店都转了一下,在第一家自助早餐店,店内竟然只有一个人在吃早餐,优宝像模像样地掀开每样食品都耐心地看够100多秒,用舀子把每个桶里的粥、豆浆、奶茶、牛奶等都搅了几圈,让它们全部都旋转起来,接着她又跑到了凉菜处,把所有的凉菜全部重新给店家拌了一遍,最后实在无聊,她抬头看到墙上贴了一个卫生等级,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c,她很惊讶,这么干净!“为啥不是a而是c?”优宝嘀咕,“肯定是后堂有蟑螂,检查的人进到后堂时,看见了一只蟑螂,本来要打a就变成了c!对!一定是的!”优宝边想边晃出了早餐店,路上的学生多了起来,李佳佳刚好经过,优宝冲过去,嘻哈着揽着李佳佳走向学校……
中午放学了,优宝肚皮呱呱叫,可她不能回家,比起老鱼的快进键和噪音模式优宝更愿意饿着,她又开始一家店一家店的逛,虽然她在这条路上逛了已经有10年,这10年理发店换了三次主人;早餐自助店以前只是个包子铺,后来就把旁边的鲜花店兼并了;菜店也倒闭了,换成了玩具和文具店;饮品店也倒闭了,换成了烤肠、手抓饼、关东煮、烧烤等,那种辣辣的丸子挺好吃的,一元钱一根。放学时优宝的同学们像蜜蜂归巢——“阿姨给我来一根!给我来一根儿”地嗡嗡叫着,老鱼不让吃,可她管不着,每天放学优宝都来一串,只需进家门前,把嘴抹干净,然后就没事啦,都5年了,老鱼从没有发觉优宝的这个秘密!
优宝吃完了一根,又买了一根。
学生们都回家了,不知为什么,优宝没有了休闲的快乐,她想到了老鱼:优爸的身体很差,常年一点忙都帮不上,里里外外全靠老鱼一个人,优宝算了一下,老鱼近日平均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她催优宝,可她比优宝更辛苦,她用压榨自己的方式来试图延长优宝的学习时间。想到这里优宝有些难过,似乎丸子堵住了嗓子眼儿,她扔了剩下的丸子,干脆坐在台阶上发呆。 街上飘着饭菜的香味儿,如果不是逃出来,优宝此刻已经开始英语配音了,因为一回家老鱼就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饭菜温度刚好合适,不烫也不凉,饭量刚好适中,根本不用起身再盛。20分钟吃完饭,英语APP已经打开,英语配音的界面已经调试好。 一只流浪狗在优宝身前转,它歪着脑袋,摇着尾巴,脏兮兮地盯着优宝这块超大的肥肉,“算了!”优宝起身朝家走去。 “咦,奇怪,怎么静悄悄的?”优宝从厨房出来。 “嗯,我也知道我有问题,是的是的……”老鱼的声音,优宝偷偷趴在卧室门前,看到老鱼侧对着她,正在打电话,眉毛拧成了一团,还在掉眼泪,优宝的心一揪。 “嗯,是的,我也知道,平时她就是一个心大的孩子,慢悠悠的像只小蜗牛,可是我急啊,时间不等人啊,她不是考不上也不是没有希望,她只需要加把劲儿就可以了,我不想逼她,可是她爸的身体这样,我们没有钱买学区房……”老鱼抽泣起来。 “我不能眼睁睁,看她进只有几个汉族学生的……”
“我是焦躁,我们公安系统特别忙,我也不能出一点差错,是的,家里又这样……天哪,不能聊了,优宝今天执勤,要晚回来一个小时,所以我才有时间和你说说,我心里也好受点,不说了她快……”
“哎呀,优宝,你怎么?”老鱼一转身看到了优宝,失声叫道。 优宝若无其事地翻了老鱼一眼:“谭老师说,学生还是以学习为主,我不用执勤了,把手机给我,我英语配音!”
老鱼笑了,她的眼睫毛上有一颗亮亮的小泪点,她竟然不知道,她慌忙把手机给优宝,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厨房,不到一分钟旋风般的跑过来,问道:“优宝,APP打开了没?找到了没?怎么还没有开始配?声音不能大一点吗……”
不知怎么,优宝后悔回家了,她又想逃了!累呀!撒谎累,不撒谎也累,可是,这都是谁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