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悲催的一天。因为从早想到晚,硬是没有想出来任何一道对我有特别意义的菜。
我被这个事实震惊了。小时候看过一个故作风雅的选择题:你是愿意做一头只会吃的猪,还是做一根会思考的芦苇。和所有又红又专的小朋友一样,小时候的我那么恐惧自己成为一头好吃懒做的猪。可是前半生过完,发现自己居然矫枉过正了,还是有些害怕的。
我不得不承认,我对不起自己吃过的美食。我和食物的关系,有点儿像马丁·布伯爷爷在《我与你》中描述的“我—它”关系:为了自我生存的需要,有的人把他周围的其他人、生灵万物都当作与“我”分离的客体,与“我”产生关联的一切存在都沦为了我经验、利用的对象,是我满足“我”之利益和需要的工具。
我对食物就是这样。这么多年,我并没有真正热爱我吃过的美食,也没有全心全意去连接过它们,而是把它们当作我在世间大海浮沉求存的工具或手段。
所以,我喜欢吃东西,在京城四处觅食是我下班后与周末时间最常作的事情。但我找不到对我特别有意义的菜,因为我与美食的关系太不健康,绝大部分时候,我没有真正的在吃饭,一直是我的大脑在吃饭,我的情绪在吃饭。
每次心情不好,每次想重新做人时,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吃东西。因为在所有可以让人逃避、让人转移注意力的方式中,食物带来的味觉满足是最轻易、最方便得到的满足。不管怎么样,先给我一个地方做避风港,先让我迅速的得到抚慰再说。
这种吃东西的方式,更像是饮鸩止渴。这样的菜肴,对我是救命稻草,它自身的内外价值,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在其它正常吃饭的时候呢,我通常也在看手机、在聊天,在思考。我对菜肴谈不上尊重,每一道出现在我生命中的美食,它们独一无二的来过,但都没有真正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
好好吃饭,是我生命中的重要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