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斋谈词之五《古调笑》

《古调笑》又名《宫中调笑》,单调小令,三十二字,八句,四仄韵,两平韵。戴叔伦词名《转应曲》,冯延巳词名《三台令》。

《钦定词谱》以王建《蝴蝶》为正体。龙榆生以韦应物《河汉》为正体。

《古调笑》虽是小令,但中间三换韵,填制亦有紧要处。起句二字叠句,格律必须为平仄,第三句承之以六字句,叶韵;第四五句为两个六字句,换平韵;第六句非常特殊,乃第五句未二字倒转,换仄韵,第七句叠之,第八句承之以六字句,协韵。

从钦谱和龙谱来看,《古调笑》的格律存在着明显的差异。

先看钦谱:王建《蝴蝶》

蝴蝶,蝴蝶,飞上金枝玉叶。君前对舞春风,百叶桃花树红。红树,红树,燕语莺啼日暮。

钦谱审定格律如下:

平仄(仄韵),平仄叠,中中中平中仄(韵)。中中中中中平(换平韵),中中中中仄平(韵)。平仄(倒换仄韵),平仄(叠),中中中平中仄(韵)。

再看龙谱:韦应物《河汉》

河汉,河汉,晓挂秋城漫漫。愁人起望相思,江南塞北别离。离别,离别,河汉虽同路绝。

龙谱审定格律如下:

平仄(仄韵),平仄(叠),仄仄平平仄仄(韵)。平平仄仄平平(换平韵),平平仄仄仄平(韵)。平仄(倒换仄韵),平仄(叠),平仄平平仄仄(韵)。

单从格律上看,钦谱似乎可以涵盖龙谱,而从前人作品来看,二谱的差异主要在第五句和第八句。钦谱第五句格律为“中中中中仄平(韵)”,前人多数作品为“中仄中平仄平(韵)”,而龙谱固定为“平平仄仄仄平(韵)”;钦谱第八句格律为 “中中中平中仄(韵)”,前人多数作品为“中仄中平中仄(韵)”,而龙谱固定为“平仄平平仄仄(韵)”。从这两处来看,差异很明显,而两种格律都有名家填制。

余谓,钦谱过宽(可平可仄太多,容易误导),龙谱过严(无可平可仄)。结合填制需要,余亦对其格律擅改一二,并强为之曰“豫斋体”《古调笑》,其格律如下:

平仄(仄韵),平仄(叠),中仄中平中仄(韵)。中平中仄中平(换平韵),中平中仄仄平(韵)。

平仄(倒换仄韵),平仄(叠),中仄中平中仄(韵)。

庚子春暮,以其谱填制《暮春五首》,其词曰:

其一春暮

斜日,斜日,望里连天草碧。人间几许销魂,落花流水暮春。春暮,春暮,惆怅江南客路。

其二春夜

春夜,春夜,独坐落花台榭。风吹十里鹃声,水流千里月明。明月,明月,照得几家离别。

其三春雨

春雨,春雨,听得闲愁几许。阶前灯影横斜,夜深犹照落花。花落,花落,红径明朝离索。

其四春水

春水,春水,日夜东流不止。转蓬浮梗江湖,掀涛卷浪客途。途客,途客,白发愁生故国。

其五春草

春草,春草,何事随人共老。一川烟碧斜阳,天涯行客断肠。肠断,肠断,怕见新鸿旧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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