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一过,大地徒生出一点暖意。木棉花的枝条一路垂到接近路面,绽放着红艳浓丽的色彩,吸引着无数眼光为它驻足而惊叹。
张扬却并不媚俗,反而让人不敢轻易亵渎,只敢远远地站着,痴迷的望着。她已经扎根于这片土地很久了,久到与这座古老的城市融为一体,城市早已翻天覆地改头换面,她仍不闲不淡、荣辱不惊地开着,仿佛用尽毕生的精力博得一春怒放、又好似漫不经心地将盖头一揭,露出粉霞流光。
古人爱花慕花赏花,哪怕是开于静林深处的菊花,诗人也投以怜爱的眼光,只单单一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便成为历史上文人墨客钟情之物。
吟咏木棉花的诗句也有,只恨无感情寄托,只留其名,不见其目。
她与这座城一起默默无闻地走过五千年,没有人歌咏,却依旧深爱这片土地,将枝条柔软地垂着,垂到最低,去无限接近地面。旁边的孙孙子子年轻而气盛,高傲地盘旋在半空,她想,她真的老了,但外表却仍然很年轻。
谁也不看不清她经历过战火,饱受风霜。
自打她出生以来,就和这座城一起施施然地等待着,等待着某一个人记下他们的名字。
她不断地挺拔了身子,高耸着肩膀,直往远方眺望,旁人从她身边路过,偶尔被她调皮的花朵一砸,“哎呀”一声,抬头,整条小路都是她的笑声。
红色,火红、热情,新娘穿着嫁衣坐在轿子里,吹吹打打地过去,日子还是在继续。她却每年都披着嫁衣,满心欢喜地等待。
木棉最早见载于晋葛洪的《西京杂记》:西汉时,南越王赵佗向汉帝进贡烽火树,“高一丈二尺,一本三柯,至夜光景欲燃”,据说此烽火树即木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