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有什么意义呢?毕竟,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在存在主义精神分析师欧文·亚隆的《存在主义心理治疗》一书中,人生有四大终极关怀:死亡、自由、存在性孤独和无意义,而其中最大的挑战,就是找到人生的意义。“活着有什么意义呢?”这是不仅是心理咨询室中来访者常常问及的,也是很多人在一生中的某些时刻,会不由自主地思考着、迷茫着的。
无意义感,是一种意义感的丧失,是明明曾经拥有过、体验过,现在却找不到了的感觉。有些时候,这种无意义感有着心理根源。弗洛伊德认为,生活的意义和价值并不存在,对这个问题的追问,意味着追问者的力比多未得到满足,正期待着不同于现状的生活。当人们的欲望很可能被满足时,头脑中的奖励通道被激活,体验到愉悦、兴奋和意义感。当生活如同一滩绝望的死水,或者当追求着完美主义的、注定难以实现的人生追求时,常感到失落、失望和无意义感。欲望获得满足时,获得意义感;满足之后,这份头脑中的生化奖励迅速回落,无意义感再度升起,我们又需要新的可以实现的欲望得到满足。这是进化留给我们的驱动机制,注定需要与意义感和无意义感相伴此生。
有些时候,意义感的丧失,是精神障碍的症状。当神经递质出现代谢失衡,神经细胞之间的信号传输出现故障,我们很难从情绪的低谷中爬起来,很难甚至全然感受不到意义感的存在。这种情况下,评判一个人性格好坏、意志力强弱,是多少显得无知与不人道的,就好比一个人腿部肌肉拉伤了,却被认为是这个人本身就身体素质不行、跑不快。同时,因为各种复杂的原因,身体也会被各种奇怪的症状所折磨。这个时候,干预是必要的。精神药物,可以帮助更快地使头脑中的化学物质恢复平衡。心理治疗,可以转变我们那些负面的自动的思维方式,停止内耗;或者使我们回忆起那些平时想不起来,却仍旧影响着我们的创伤往事,更好地处理我们的内在冲突,支离破碎的自我得到整合。意识、情绪来源于大脑这个机器,偶尔出现小磨损小故障,修好了,我们又能重新体验到人生的意义感。
当询问人生的意义时,我们想要知道如何有意义地过完这一生。人类是进化的产物。进化心理学的两个基本原则是“亲缘选择”和“互利主义”。这解释了我们为什么需要照顾家人、帮助朋友。“性选择”和“不同的亲代投入”影响着我们的情感生活和为人父母。我们能从中得到乐趣和意义感,这是进化留给我们的奖励和要求。
让自己的生活慢下来。分出一些时间和精力,享受和亲朋好友在一起的时光,帮助周围的人,养育下一代。这样活着,我们会觉得更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