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母亲住进医院已经一个多星期了,进进出出这么些时间,我最想对母亲说声对不起。
今天是母亲节,这一天她是在医院度过的,母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对这些节日是无所谓的,或许也是自己没有认真地走进她心里过吧,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她的真正想法。越长大越发现沟通的重要性。她这次要动一个小手术,上个月底看的医生,月初就一直在等医院床位,来到这后,便是百般的不适应,一个劲地说耽误时间。我和嫂子好不容易把她劝了下来,突然说起她上次过生日,她对嫂子抱怨到,这两孩子(我和妹妹都不在老家)当天都没有打电话给我。
后来她俩说的我也没太注意了,在她生日前一周我抽空给她提前过了生日,到那天就没打电话了,没有想到原来现在的她也是如此在意。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做的还可以,没有想到自己在一些时候不知不觉中忽视了她。我在成长,她真的白了头发。
医院人来人往,每次从急诊楼走过,总能看到家属急切的身影。医院,充斥着汗水、泪水,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悲欢离合,说实话我是害怕这儿的,每次都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妈妈住在15楼,每次坐电梯,总得等上5分钟左右,6部电梯在这,人实在是太多了。路过住院部前台总能看到有病患、家属在那询问护士是否有床位、是否能够住进来。我想医院这儿永远都是供不应求的吧。每次看到那块小白板上,出院、入院不断接替着。
母亲今年也才40出头,年龄上不算大,但实际上看起来很是显老,想着老妈这些年也是不容易,和医院打了好多年的交道。上小学的时候,就看着家里到处都是瓶瓶罐罐的药,也是那时候喝药的缘故,母亲现在头发很是稀少。母亲是坚强的,年轻的时候吃了不少苦,以前总不愿意听她讲这些事情,现在想着能多听她说说,陪她的时间确实越来越少了。
在农村似乎家家总得要一个男孩子,对于妈妈来说这是不幸的,而她也为此做出了太多的牺牲了。嫁给父亲,前两胎都是女孩,那几年是国家抓计划生育最严的岁月,妈妈在生孩子这条路上吃了不少苦。生孩子、干农活,好的身体也被这样搞坏了,等我上初中更是到处求医,为了生个男孩。那时候家里中药罐子什么的很多,到现在我都佩服她能喝下那些药。我出生再到弟弟出生,中间一共相隔了12年,我想这期间的苦楚有多少也只有她自己明白吧!
大大小小的医院,母亲自己独自也去过不少地方了,她才上过小学二年级,有时候我也不得不打从心底佩服她。我上六年级的时候,村里人说北京有个医院很厉害,某个村里的女人去那看过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听了这消息,一家人便到处打听,一定要让妈妈去北京医院看病。那时候的自己对这些并没有太多的感触,也仅仅是知道自己要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妈妈,仅仅是知道妈妈一定要生个弟弟。直到现在我对某个家庭一定要有个男孩,说实话还是不能够理解。妈妈去北京大概一个多月,现在脑子里还经常有一副图景,妈妈从北京回来带回了好多新鲜玩意,也给七大姑八大姨家都带了不少东西。
现在自己远离家乡,远离亲人,才知道在异乡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而妈妈当时所面对要比我残酷的多,我想那时候一直支撑着她的就是一定要生个男孩吧!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求医,孤独、害怕,这些都存在过的吧。
印象中从小学六年级到初中,似乎我家那几年都和医院联系着。奶奶生过一次大病,从北京到合肥,妈妈带着奶奶奔波着。前两天带着她坐地铁的时候,我还在问,当时她是怎么带着奶奶去医院的。奶奶在医院也待过很长一段时间,自己倒是没有去医院照顾过她,一直都是妈妈陪着。家里当时也就爸爸、我、妹妹还有几个月大的弟弟。那段时间的事情,记忆都很模糊了,还记得两件趣事。一是自己去河里洗衣服,被一条蛇吓着了,一个多月都不敢去河里洗东西了。一是自己平生第一次烧鱼,把鱼烧的干巴巴的,咬上一口都能够听到很脆的声响。爸爸说,还不错,下次记得少烧一会。
去医院治病,治好就好。周二妈妈就手术了,愿一切顺利。妈妈,对不起,您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