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第一条项链是邻居李叔叔送给我的,那是春天,父母帮他家插秧,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跟屁虫自然是在他家吃午饭,饭后不知他从哪儿变来一条银色细项链,光泽微弱,那曾是他女儿喜欢的小饰物。对于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的我来说,那是不被器重的牺牲品,把玩后随手一扔,后被母亲收放在床头的席子下。再后来去了哪里,不得而知。
母亲有收藏癖,哥哥与我小时候的衣物还堆在家里的某个木柜里。每年冬夏,她总是会把家里所有的衣物,无论穿与不穿都拿到院子里晒一晒,我内心是很欢喜这件家务的,帮着她整理,晾晒,温习冰藏了半年的我小时候的记号。
随了她的收藏嗜好,我也总是把有纪念意义的物品收集起来,这习惯从小学就开始了。
家里隔一段时间就会路过一些做小本生意的人,比方说收鸡蛋,价钱自然比集市的要便宜些,她是一个节俭的人,平日里舍不得吃穿,很少去集市。对于像母亲这样的农妇来说,这是方便的买卖方式。卖鸡蛋攒下的钱一般用来做必要的人情开支,当然这小钱是父亲不知道的存在,它几乎是母亲与我分享的第一个秘密。
随着她去了隔壁乡的姨妈家,比我的小街大多了,所有不熟悉的道路、房屋、人群一点一点挤进我的眼睛里。一行四人, 母亲,姨妈的女儿,姨夫妹妹的女儿,我。临近街的角落有一个地摊,各种五颜六色的手链、项链、发卡全部涌进我们的小眼睛,应接不暇。
我们三个小女孩儿看得很欢喜。现在还能模糊忆起那些蹲下挑选项链,面露欢快神色的女人们。大概是心疼我挪不开步发红的眼睛,她让我们自己挑,我们仨各挑了一条,后来她帮我再挑了一条。这是母亲对我的疼爱。
这恩宠,早已习以为常。
那项链陪伴了我很多快乐的时光,陪着我从女童、女孩到女人。后来其中一条项链落了线,早些年前就被我扔了,剩下的一条随着我初中、高中、大学到现在毕业从西到东。母亲赠与我的那条项链,此刻安静躺在我居住的租房里。
后来生日时收到过朋友送的金色项链 ,那个时候这是很洋气的礼物。奇怪的是,这朋友后来不再联系了,她与静倒是因为同班的缘故慢慢好了起来,几年后认识了11年的静才我好的不得了。
再后来,陆陆续续收到了好些项链,有的存了下来,有的被遗落,还有的因为年少的赌气,丢弃了。
去年生日,姐姐与徐都赠与了我项链。徐送我的是很淑女的,粉色的盒子包装着链子,坐在餐馆时忍不住让他立马给我,真是想窥见它的容颜。他说不行,颜色容易让人误会。我调皮地冲他笑笑,算作默许。
姐姐赠与我的是一条精美的南方的明媚,面试第一份工作时就佩戴着它,果真为我带来了好运气。中午在学习室不紧不慢地吃着午餐,收到快递员的电话时免不了尖叫了起来,尽管早知道这礼物的到来,惊喜却并没减少毫分。姐姐说看到它时就喜欢上了。她知道,她喜欢的我必定视为珍宝。
期间从嫂子那搜罗过一两条项链,故事清浅,也就没有什么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