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很喜欢阳春面,素白的面条,清淡的汤底,点缀着几粒嫩绿的葱花,简单的没有多余的,一口下去就是面的本位,美味极了,像极了爷爷口中的:“人间有味是清欢”。
我的老家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十几座屋子错落在半山腰,藏在云深处。而我是跟着爷爷长大的孩子。对我而言,记忆最深刻的莫过于爷爷的菜园和他做菜的手艺。
他的菜园在离老屋不远的地方,小小的天地是别样的风景。明明是一个菜园,却被爷爷弄成一个花园似的。一年四季都种着时令蔬菜。春天的韭菜红苋菜,夏天的小黄瓜,而秋天的菜园就会更丰富,玉米,白菜,菠菜……各种色彩,长相诱人。而冬天,却是绿色的世界,小青菜、油菜、生菜、莴苣……
而爷爷做菜的手艺也很厉害,做法简单,却往往得到菜最本真的味道。小山村的厨房往往会有一个大烟囱,每次做饭的时候,那烟在烟囱中缓缓上升,而放学回家的我便会飞奔回去,到家,摆在桌上的是用最简单的食材做出的食物,就像阳春面一样,没有多余的装饰,却能吃出最纯的味道,真所谓:“人间有味是清欢”。
去年回到天堂的台湾作家林清玄曾经写过一本书,书名就是《人间有味是清欢》。而我有幸拜读过,读到时给人一种淡雅清明、充满禅意的感觉,自认为这是本你不足够投入或者平静便难以领会到其中意境的书。“清欢”是生命的减法,在我们舍弃了世俗的追逐和欲望的捆绑,回到最单纯的欢喜,是生命里最有滋味的情境。这是他对于清欢的感受,我不得不承认,我没有这样的阅历和见识,我所能理解的只是像爷爷的菜,简单而本真,或者说素和静。就像林老先生说的:大约现在的人,很少能再体验到清欢的。浮世千娇百媚,人间灯红酒绿,那种“采菊东篱下”的闲情逸致和简单素雅真的很难见到了吧!
“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现在在外求学的我走过不少风景,尝过各地的风味美食,看过繁华都市,亦听过美妙乐章。但我仍然最想念小山村爷爷的小菜,仍想看简单的小菜园,想听着锅铲碰撞锅底的声音,想念着简单素净的儿时光阴。在我的童年,我能向往生命的美好,一直保持单纯的初心,因为我相信“人间有味是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