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如期而至,又到野外行走的季节。没有同行的伴侣,独自一人,挑了个阴沉沉的日子,离开喧嚣的城市,信步而行。
这是一遍大的田野,也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来得有些迟了,油菜花已经凋落,零零落落几许小花,还在枝头摇曳,勤劳的蜜蜂缠绕着枝头飞舞,竭力搜寻着残存的花蜜。这是想留住这美好的春天吗?其实,这已经是甜蜜的记忆了一一就如这满地的花瓣。
黑色的土地,湿漉漉的,铺满了金黄的花瓣,象一张华贵的地毯。她们在枝头曾经是多么地灿烂!倾听着情人的细语,享受着人们的赞誉。三三两两的少年,也会来这里嘻戏,拍照,写生,甚至还会因此写下浓浓的诗歌。如今,她们躺在粗壮的茎下面,静静的,把枝头的荣耀留给沉甸甸的菜籽荚。稍过时日,就会失去亮丽的颜色直至腐烂,融入初来时的尘土。唯独,那芳香,还在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经久不散。
是来得有些迟了。我们那次来的时候,花开正盛。你高兴得象个孩子,在田间跳跃,旋转,长发飘飞,仙女一般。清脆的笑声击穿我的胸膛,钻进我的心,至今犹存。那时,也许是最快乐的时光。你捧着鲜艳的花,嗅着,微笑着问我美不美。美呀!其实,我说的是你,因为我看到的,只是你。
花间的那遍草地还在,萋萋青草就如那年一样茂盛。你静静地坐在那里看花,我在背后看你。阳光斜斜地照下来,你的背影一片圣洁。大遍大遍的油菜花呀,已经没有了花香,我闻到的,只是你的芬芳。
可今天没有好天气,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淋湿了我稀稀疏疏的心情。远处,劳作的妇人急忙忙地归了家。我应该带上那把小黄伞。你说黄色是你的最爱,便送我一把黄色的小伞,叮嘱我出门一定要带上,因为天有不测风云。可我老是记不住,或许是不舍得吧,至今还没用过。好吧,就藏在那里吧,这一生,它也是崭新的。
这雨,如丝如绵,温柔的,却又有些冰冷。下了许久,又有几许花瓣归于尘土。
远处的村庄,有人放着怀旧的歌曲:
你是不是不愿意 留下来 陪我
你是不是就这样 轻易放弃
花开的时候 就这样悄悄离开我
离开我
太多太多的话 我还没有说
太多太多牵挂 值得你留下
……
我回去的时候,悄悄地摘了些花瓣,放进嘴里,竟有些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