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律·水葱花》
泽域招摇出水葱,青青翠绿茎中空。
宁知南北寻栖处,哪管东西败雪中。
一入蒲蓆名莞草,堪怜九死念袁公。
韧丝正拟妇人节,守得青灯夜夜明。
今天和同事在日喀则林卡公园闲逛,于寒风中居然见到了南方的水葱,顿感诧异。最早对水葱的印象起源于东莞这个名字,记得方舟子曾写过一篇纪念袁崇焕的文章《功到雄奇即罪名》,里面详细的介绍过袁崇焕的家世,其中讲到东莞这个地名,因此地生长一种叫蒲草的植物,可以用来编织草蓆,后人就把此地名之“东莞”。这种蒲草就是我们植物学上的“水葱”。
虽然已经完成了一百篇花卉入诗,但我今天忍不住还是要写一写这种地不分南北,落地生根的水生植物。这种植物在未枯萎之时,可谓不蔓不枝,亭亭净植,只一根茎匆匆然向上而生,远远望去,就象整个沼泽地里倒插着一枝枝上天神笔。令人生出摘而戏之的欲望。
水葱虽然是一种地道的本土植物,而历代诗人却不屑吟咏此物种,或许其太过平凡吧,直到清康熙年间安丘进士曹贞吉题过一首咏水葱的词,才给水葱留下过短短几句,也算是对得起这种临水而兴的小小植物吧。
《乌夜啼·咏水葱》
琅玕出水玲珑。
郁葱葱。
好伴莼丝茭叶、雨声中。
竹影织。
苔痕湿。
颤西风。
比似个人眉黛、可相同。
曹进士见水葱而念佳人,可见其佳人有品,汉乐府《孔雀东南飞》中有句:”莆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刘兰芝的品质就是这种水葱之质。
水葱,莎草科水葱属多年生草本,根茎匍匐,具多数须根;秆圆柱状,基部具膜质叶鞘,叶片线形。苞片短于花序;聚伞花序简单或复出;轴射枝长,一面凸,一面凹,边缘有锯齿;小穗卵形;鳞片椭圆形或宽卵形,棕色或紫褐色,背有锈色小点;小坚果倒卵形或椭圆形,双凸状。花果期6~9月。 水葱生于水中,形状如葱,因此得名。
水葱虽形如葱,却不能当葱食用,虽然中国植物图鉴说此物有药用价值,但请不要相信,我查了几乎所有的植物在本草或其他药书里,都能当作药来使用,仅凭这点,国人死得早是有原因的。
水葱之美不仅在于其自身的笔直和翠绿,更在于它随遇而安的品性,今天能在日喀则见到这种植物,足可见其不弃土壤的秉性。
《莞草 其一》
明 卢祥
菀彼莞草,其色芃芃。
厥土之宜,南海之东。
《莞草 其二》
菀彼莞草,芃芃其色。
不蔓不枝,宜簟宜席。
虽然写水葱的诗找不出来,却有广东人卢祥对莞草(莞草即水葱)情有独钟,一连写过多首咏《莞草》的诗,而其上两首则采用诗经古风的写法,读之口舌生香,耳目一新。
《五律·莞草》
袁公乘鹤去,剩有草萋萋。
莞草生南国,却成塞北蓆。
生之何意有,功到鬼神欺。
此后秋风里,水葱头未低。
PS: 今天写这篇水葱,纯属偶然,一是为这种植物居然在海拔四千多米的日喀则蓬勃生长而感到惊叹,一是因为见之而想起袁公作为一名南方到京城弄职的文官,能够力挽狂澜,临危受命,最后却被千刀万剐,为其鸣不平。
又,如今东莞是岭南最为富庶之地,不用再用莞草编织草蓆,但莞草还是以不倔之精神顽强生长,亦如袁氏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