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忆童稚时,爱听草木之花休憩之息,吮林间丛草之甘甜,卧绿荫之下。张目对空,数过往之鸟雀,看云随风而变其形,怡然自得。
外祖母家居于田间,遥见炊烟弥漫,欣然走之,便有饭菜之美流于鼻间,徘徊久之,挥之不去。喜家中小鸡几只,黄者,绒绒然。怜之,而长姐生性顽皮,乘单车一,取数十土块,置于娄中,见之,便拾土块,猛然砸之,场上顿起呜呼求饶之声,而其我行我素,见其青丝于空中因风而动,欣悦无人可比,而场中小鸡疾走于四方,懵懵然,无计可施,只可俯首称臣。余立一旁,见此,怒目长姐,抚爱之,施以米粒少许,以抚其惊。又呼长姐之母,训之。长姐立侍一旁,不知何错。
又有一犬,狂吠以守其主,见其相丑不堪言,欲鞭之;而又恐其利齿,只远观望。其四脚似不点地,一尾摆之若芦苇,作含笑半步颠状。余蹲于土坡上,向其砸石块,未中,心恼之,再扔,再不中,而其回首见余,呼啸而来。大惊,丢石而滑下坡,以致灰头土脸,又恐其穷追不舍。而止有两腿,怨吾母未多赐两腿,遥见比犬飞沙走石而来,余站立不稳,倒之。欲起身,又不见其,只闻其声渐远。莫不是俱吾而走?余怪之,而又昂首阔步,傲然若常胜将军。
余甚恐蚕豆花,有黑点与其中,若人之目。一日立于花丛中,嚎啕大哭,母不明所以,问余其因。立于千万蚕豆花间,若有千万人眼,暗含杀气,因而甚惧,至今尚若此。
余以为万物生灵,皆可亲可敬之物。如子瞻所言"侶鱼虾而友麋鹿",皆为可怜可爱者,人居其中可修身养性,陶冶志趣,实乃心之所向。而今机械轰鸣,高楼拔地而起,田间土地渐少,夏夜蛙鸣渐稀,余竞甚念蚕豆花,呜呼!归田园兮,田园将芜,胡不归?
2019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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