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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出了梅的天气,果真不同凡响。
在家看饮水机上的室内水温一天比一天的高,今天早上一看,已经是33度了。从卧室走到客厅,明显有一阵热气包裹了全身。
心想,这才早晨呢,到午后不得追上四十了?不过,最近天气预报了南方有高温,我也只能早些做好心里准备。没办法,每年都是这样,酷暑年年有,早些习惯了便不会太在意它的肆意。就像儿时,心里装着别的更吸引人的事,那夏日的娇阳也不算什么了。
记得那会自己还是在八岁不到的年纪,因为还没有上学,没有暑假作业的快乐时光里。也记不清具体是在哪一年的那个夏天了,只是记得那年的夏天也是特别得热。那天呀,热得我现在都还可以清晰记得那满树的知了在使命地叫嚷着的模样。
那是在早上九、十点钟左右,我去屋旁的池塘打水,走在路上,两耳朵被周围的知了叫声吵得不行。寻着声音,抬望眼去,就在路两旁有一排前些年植的白杨树,已经长我三四倍高的样子。
定睛只见那一株株的树杆及树枝上,粘满了大大小小的知了,几乎都是黑黑一整杆子。从树底下近我半人身高的部位开始,一直密密麻麻顺着杆儿往上粘的全是知了,连向上面的稍粗一点的分支小树杆上也全部粘着一小团团黑色的小生命。
那光景,现在回想起来一颗小树上少说也得有二三百只知了吧。说实话,那会还小,识数不多,但我肯定自己着实被那阵式吓到了。我敢保证,那是我此生见过的最壮大的知了开会的场面。此起彼伏的一阵阵震耳的知了鸣唱,胜似有千军万马在耳边奔腾一般。
记得当时,我有退一步看那植在路两旁一水的十余株小白杨,头皮顿感一阵发麻。我的天哪,几乎每颗白杨树都是杆无虚位,全是黑斑点布在上头。有那么一刻,我严重怀疑是不是村上别处的知了在前一夜都收到了招集令,约好那日要来此处商议什么婵族要事?
多年过去了,那个场面在我脑海中抹之不去。但童年的我无法描述那壮观的知了开会之场景,只是急忙跑回家去像发现新大陆般跟老哥报告此事。因为每个夏日,老哥都会有一个保留节目,捉知了玩。听我一说,有好多知了,老哥自然是拿起袋儿准备去收获那些烦人的家伙。
现在想来,我有些懊恼于当时的无知,因为我的一个小报告,在那个夏日让好多的知了早早的归了西。若没有被我发现,它们本该可以享受那一夏的美好,在酷热中尽情地歌唱。
长大以后,我不知道自己是从何时开始,有时在看到一些密集的东西时,心脏便会有股莫名的不适之感,心跳会加速起来,遇到身体状况本不太好时,反应会更严重些,头皮会跟着发麻起来。
成年之后,我将此身体之异感体会疑虑问及我母亲是否也会有这般,或是我幼年时太小,有没有受过什么惊吓之类的往事。母亲都说在她的记忆中应该没有什么事吓到过我。还说我小时候跟老哥一样,都是及其乖巧听话的,很好带养。用乡下大人们的话说,是那种父母前世好事做得多,福报大,孩子无病无灾,是来报恩的。
现在虽不能自称“曾经苍海”,但若在夏日的公园树头听到知了的鸣叫声,还是会让我触景生起情来,感叹光阴似箭,往昔年少无知。
倘若老天有术让我回头,我想我定会选择在那个夏日假装自己没有听到那片婵鸣,假装近视而没有看到那两旁的小白杨,不为别的,只为不想干扰那些无辜的知了,还它一夏的自由与鸣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