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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接近银行扎账时间，王老师从小区出来，走到三岔路口叫了一辆出租车，见太阳渐渐偏西了，仍然余威不减。
穿过城北路几分钟，出租车缓缓在工商银行前的香樟树荫里停下，他从后座上出来，踏上十几步台阶，径直推开了服务大厅玻璃门。七月的天气，流火般的热浪随着他踏进大门那一刻，也钻进凉爽舒适的空调屋。他在取号机上敲击一下屏，拿了个顺序号，瞅着柜台上方滚动的电子荧屏，前面有三名要办事人员，便在柜式空调旁找了个空位坐下。门口外右侧有两台RMB自助取款机，他怕操作出错，干脆选择在大厅人工服务窗口更放心。大堂经理走过来客气地询问他办的业务类型，示意他在服务台先填写对方转帐信息。
王老师听到窗口服务人员叫着手里的号，把身份证、银行卡和预约单递进三号窗口，姑娘说数额大要拍照认证，在签字屏上要签名确认，他点开微信，核对了一遍房管局谭主任发来的收款帐号，才默许姑娘按汇单汇款。他接过回执单装进小包，正准备出门离开，忽然想起还是要问下谭主任款收到没有，发了微信对方不回复，些许忙着。他干脆打电话过去，谭主任说在外面要问问房投公司的钟会计。王老师在路边树荫处等了几分钟，谭主任电话打过来还没收到，开玩笑说或许正在路上。
转帐汇款是实时直达，秒汇秒到，怎么会没收到，王老师越想越不对，他立刻转身返回营业厅。业务员要回了他的回执单，让他打开手机找到帐号，姑娘说汇款帐号有误，最后一位数字忘写了。这种情况，款未汇到任何一个帐号里，仍在银行电脑系统内，不必担心，二十四小时内对方接受不到汇款，它会原路返回你卡里。
听了姑娘的解释，王老师刚才那颗紧绷的心才稍微放松下来，十四万呀，那可是九栋一单元加装电梯住户真金白银的血汗钱。自已就真的老的没用了，咋就会少写一位数，他不能宽恕如此大的工作纰漏，几次不停地垂胸顿足，那懊悔不已的样子，几次让过路行人投以怪异的目光。
阿弥陀佛，在一个无人的地方，他双手合掌、闭目低首，做了个祈求保佑的动作，但愿峨眉山金顶的佛爷保护电梯自筹款沿路返回。
01
有加装电梯的想法，缘自一次偶然的机遇。那天晚饭后，王老师在小区广场上乘凉，跳广场舞的旋律声与疯狂打闹的小朋友呼喊声绞揉在一起，几乎听不到成人交谈的话语。可是有人冒了一句，501安装电梯快开工了，王老师却听得清楚明白，忙问坐在身旁的张师傅，具体如何操作。张师傅喊来了在广场上照看小孩的志华，他是五栋一单元加装电梯的召集人。
志华说区里发了文件，社区分享在小区微信群里，鼓励中低层老旧小区加装电梯，国家给予资金扶持，每部电梯住户只需自筹十四万，其余均由政府补贴。王老师望着张师傅说，901也安装吧，这么好的政策称得上民生项目，也是对十几年的旧房升级改造，机会不容错过。王老师想着小区现在的模样，地下改造了污水管道，路面进行了黑色沥青硬化，墙本重新粉涮一新，这些都是旧城区改造带来的变化。在之前锦绣龙苑小区可算是出了名的脏乱差，蓝天物业撤走后，地面到处垃圾飞扬，纸屑、果皮、树枝叶、塑料袋随处狼籍一片，尤其是车位少，本就不宽的小区道路两旁停满小车，小区居民怨声载道，有钱人在外面又购置新房，翅膀硬的、腿长的悄悄搬到新天地附近的电梯房去住。
小广场上声音太杂，小朋友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伴着欢歌笑语一浪高过一浪，王老师约张师傳到一个安静处。他说，眼见这个单元上班的上班、老的老，只有我俩当牵头人了，我去年从讲台上退下来，也没打算再干点事，你开挖机搞工程少挣点，把精力均一股过来。行的话明天就开始分头行动，这事宜早不宜迟，据说区里加装电梯有指标限制。张师傅说好啊，多操点心办件好事，方便了自己也利益了他人。
瞅着中午晚上在家吃饭的空，王老师一一敲开 901住户的门，征询他们对加电梯的意见，讲述优惠政策补贴、填写申请表，并收交户主身份证、房产证复印件，模排结果有八户有安装意愿。
资金分配可是安装电梯重要一环，楼上楼下、左邻右舍眼睛擦得锃亮，王老师和张师傅商量一致同意，借签501交费方案每层楼相差二千元，尽量让更多住户参与其中，随后王老师新建了901电梯家人微信群，方便住户交流。
王老师把交费方案连同一张工商银行卡号，一并发在家人群里，一星期内把钱打来，并发来汇款截图。周日的晚上，王老师打开微信见只有五户的汇单截图，他心生疑虑，决定再次登门询问没转款住户原由。
一户说房子正挂在网上，中介的意见说中低层楼房有无电梯卖价没啥区别；一户说房顶漏水，墙壁炸裂，无心经管房子的事，正打算卖掉；一户说老俩口才五十多，再爬十年楼梯不碍大事。
王老师是个明白人，听懂了他们的回答，那意思再清楚不过。这突如其来的变数，象一盆冰冷的水冬天从头顶浇遍全身，心里象被手揪了一把那样异常难受，退出的话很简单，意味着所做的工作清零，别人还会看个笑话；坚持到底吧，意味着每一住户又要分摊更多自筹金。在这骑虎难下之时，王老师再次找到张师傅，把三户退出的新情况通报于他。
不做拉倒，还要求着说好话不成。张师傅显然有点不高兴，他说再征求现有五户意见，其它人不必强求，哪怕有一户也要坚持下去，没料到这同王老师的想法不谋而合。
02
王老师又去了一次工商银行，自己把帐号对了两遍，又请工作人员对了两遍，终于把自筹款打给了房投公司。他约张师傅一块去房投公司开票，却不知单位在哪里，只好再问谭主任，谭主任说在碧水云天小区，就沿城东北路一直往武阳岭走，又说一会让杨会计发个定位过来。
走出房投公司的那一刻，王老师浑身感觉异常轻松，仿佛后背上压着一块巨石突然落地，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他对坐在副驾上的张师傅说，电梯的事总算告一段落，一会把发票发到单元群里，让其它用户知情他们的钱交到哪里了，还有明天给谭主任回个电话，施工队几日开工。张师傅连连的嗯嗯，却不说一句话。
过了一个星期，终于盼来了开工的日子。那天艳阳高照，五六个人站在单元楼口，据说有施工老板、房管局领导、设计院的，王老师只认识谭主任，他耳朵夹着烟，脸晒得黑红。一台中型挖机，在一块约二十几平米的区城上开出一个作业面，楼道口两边的花坛各挖去一米多远，地上水泥板被砸碎后翻到两侧的车位上，活土层泥沙也翻到两旁，一会堆起两个大土堡。离楼道口不远的位置立着十几个人，指指点点地议着安装电梯的事，他们的脸上露出惊讶也有羡慕的表情。
一个多小时后，小周让挖机师傅停下。他量了四周的距离点了三个点位，听说小周是电梯底座施工方的带班人，这个区域的绿色铁皮围板，是他一前天组织人围起来的。那个大胖子象个技术员，他拿钢卷尺横竖量了几遍，力求把底座靠近楼梯口，缩短连廊的距离，可楼道入口外有三个井盖放在碍事的位置，刚又挖出高压电揽线。谭主传说电梯底座只能后移，不过那会增加许多成本，那几位领导模样的人赞许他的建议，喝着手里的红牛喜喜哈哈去了501单元。
第二天来了两名打混桩的工人，象是父子俩。年长的有六十开外，背驼得惊人，走起路来有九十度的弯曲，后背上象蒙了个大瓷盆。年轻的有四十上下，脸色黝黑，体格健壮，听着他嘟嘟嚷嚷不停地跟老者比划的样子，才知道他是哑吧。两个男人干活十分卖力，下身穿条短裤、上身着降红马夹背心，老个子挥起铁锹从混桩圆圈里朝外挖土，哑巴推来一车石屑。半天功夫，三个井口都开挖了一米多深，外侧还浇筑了水泥灰浆。
楼道出口本就狭窄，平日仅能放着两辆电动车，父子俩却腾出一块地铺上凉席，夜里在此休息。王老师经过楼道出口时，见凉席上放着一台小电扇，细铁丝拧着绣迹斑驳的外罩，花池外侧红砖上放个小电饭锅，里面剩有未洗的面条残渣，零碎的鸡蛋花子附在内壁。哑吧提来一桶细沙，那位年长者坐在石头上抽烟，王老师心里想说句客套话，这时又堵在胸口，赶紧换了句你们需要提供什么方便尽管说，比如用消防栓的水，小区物业有两间办公室空着，房里有电扇，可以去那休息。老个子一脸的平静，微笑着说不麻烦了，常年在外习惯了这样，一身的老皮老骨头也不怕蚊虫叮蛟。
地面上堆放的泥沙土越积越多，混桩下到五六米的时候，没见了父子俩的踪影，一直持续了七八天。停工的状态让性急的用户耐不住寂寞，有人说施工队不乘天气好赶进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王老师听着抱怨的话，也觉得在理，还是问问谭主任。谭主任回复，楼房地下结构复杂，三个桩正好打在山水沟中间，井内冒水严重，无法正常施工，设计院正考虑采用大型打桩机，待有关单位评估现场给出新方案后再进行下一步施工。他把谭主任的解释编成信息发在群里，免得再生一些牢骚话。
03
开学前的一天，一辆微型小车停在铁皮围栏外，小周从车箱内卸下两台水泵。随后一辆摩托车也到了，下来一男一女，戴着安全帽，穿着红马夹，噢，人们发现打混桩的人换了。男人在井口升降机底座横栏上压了块石板，双手扶住立杆摇晃了几下，他把水泵系进桩孔，摁下电源开关，一股混浊的泥浆水从橡胶管里腾腾地流出，不一会泥沙淤积在一块，混水顺着地面四处外溢。女人个子不高，五十多岁的样子，她用升降机咕咕噜噜地运上来一桶泥沙，轻松地提到一边，右手往前一甩，沾在桶壁的黄泥块子翻个滚落在地上。
空压机突突突突的沉闷声响，没传多远便消失了。王老师弯腰朝井下看，多处井壁汩汩地往作业面泛水，正往桶里铲沙石的男人浑身都是泥浆，分不清鼻子眼睛。他问女人，之前那两位你们认识吗，咋撤了。她说咋不认识，经常在一块干活，背锅老爷子家里种了几亩苞谷地，回去掰玉米棒子了，又听他一个老乡说老爷子住院了，得了那种治不好的病。
空压机的声音又突突响起来，王老师心里格登了一下，他踩着泥桨里垫高的几块红砖朝小广场走去。
一个星期过去了，早晨六点多再没听到空压机的轰鸣声，从菜市场买菜回来，王老师见混桩口升降机己拆除，水泵和空压机被拉走。从围栏门进去，俯视井底，见积水灌到半井深，丢下一块石子，咕嘟的声音传到井口。
电话来的真是时候，前脚进门，手提袋子的菜还未放到大圆桌上 ，电话响了。一看手机显示五楼张师傅来电，他说谁打市长热线，投诉施工单位又停工了，还要求谭主任网上回复市民诉求，有回访打电话来，就说处理满意。王老师笑笑，还有这挡子事，也不是第一次停，施工队揽的工程多，东干几天西干几天，很正常。
要不要给谭主任打个电话。张师傅说别打，他心里一定很烦，501也停工了，一楼住户阻止施工，说立柱影响住户进出方便，工人施工时户主拉了电闸，这事惊动了住建局和社区相关领导，户主在网上投诉了谭主任。王老师觉得可笑，是谭逼着501安的电梯吗，当初动工的时候户主蒙头睡觉去了，咋没阻止，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玩得哪一招。
憋了几天，王老师还是没忍住，终是把电话打了过去。谭主任说，901混桩深度近达十二米，待质量监督部门评估签定，需要的话再下挖，牵头人要做好劝说解释工作，别又是举报又是告黑状，惹得浑身一股腥臊味！王老师宽慰道，你是领导，领导肚里撑大船，为百姓办好事，不怕背黑锅。
停工了，十天半月无人问津，小区居民不乐意了。有人对王老师说，给老板打电话，几大堆酸臭酸臭的土占着三四个车位，把它拉走；路面上黄泥浆子几寸厚，天晴车子开过卷起一层灰，下雨天又溅起一身泥浆。王老师无奈地摇头，老板牛乎乎的，凭什么听他话，忍一忍早晚会拉走清理的。
车子拉来半车钢筋，三名工人在路旁扎起圆形钢筋网，王老师想着混桩快浇筑了。第二天一早，来了一辆吊车把钢筋网高高的吊起，再慢慢放进混桩坑内。一辆混泥土搅拌车开进小区，随着轰鸣的马达声响，车后面的罐口呼呼啦啦地流出灰浆，小周双手提着振动棒嗯嗯地来回转动，不小心两脚一下陷进泥浆里。
凝固了一个星期，小周带着四个人来清理现场的泥沙土，洒水车拉来一车水对车位和周边进行冲洗。清除了垃圾，也清除了居民堆积在心里许久的抱怨。
04
一到腊月，加装电梯的速度明显加快。那天，王老师走到一楼出口，茶馆老板喊他三缺一，却接到一个电话，他自报家门姓刘，是安装电梯的带班人。他说你是牵头人吧，电梯后期安装由我负责。王老师连说欢迎感谢的话语，并表示愿意提供力所能及的方便。下午，小区开进一辆大卡车，装了满车的方钢 。带班的刘总说，这些方钢有三种型号，立柱、横梁、斜梁，明天安排人先打磨上防绣漆，计划十天左右立起六根大柱，并焊接横梁。
大吊车受场地限制，只能在花坛外停靠，几十米长的钢臂吊起方钢快挨近楼顶，从钢管架中间慢慢下移，架上站着两人扶着下坠的方钢，至接口的位置，一点点校正，保持垂线状态。待固定好点位后，用斜杆先临时磁磁地点上几滴铁水，卸下帆布拉带，一根立柱这样算暂时固定安好。望着这一过程也叫人惊心动魄，要求司机师傅有过硬的操控技术，更需要焊接口的两名技工有精准的把控能力。
电焊条敲击接口处，磁磁的飞出四溅的火花，从半空中飘落下来，仿佛从银河撒落的玉珠，也象从山顶飞流而下的瀑布。焊接师傅腰间挂着安全绳，可他们脚踩在狭窄的钢管截面上，不停地来回穿梭移动，还是让人的心尖悬挂在半空一样。刘师傅说，这些技工是他们包吃管住、高薪聘来的，他们常年从事着高空作业，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和过硬的专业水准，可是安全这根弦时刻都在绷着。
连廊通道的焊接少了点技求含量，需要四个人协作配合，一端连着主钢梁，一端在楼房墙壁上打上膨胀螺丝，固定一块钢板。两端点位确定后，焊工师傅迅速喷喷地点上几下，再用平水尺、铅垂线眯着眼睛看误差大小。
地面上两名工人一点也没闲着，灰不溜几的工作服看不清布丝，一人戴着被油腻铁绣腐蚀的手套，在方钢上量出尺寸，顺手拿起身后的砂轮电锯刺刺地切割出一条缝隙。那一人从吊车上取下帆布带子，在截好的钢梁上套紧，另一端挂上吊车钩子，随着吊车的升起，他拽着一根长长的粗麻绳也在升高，象孩童放着心爱的风筝，顿时心里雀跃起来。
刘师傅只管电梯安装人员的协调和用料的配发，督促现场施工，他才不干那些爬高上低的活。站在楼下车库边，一个铁锤掉下来，碰碰撞撞打在横梁上，他吓了一跳，歪着脖子往钢架上瞅。闲点的时候，他搬个木凳坐在桂花树荫凉处，吧叽吧叽地抽着黄鹤楼牌香烟，张师傅走过去问他，主体要几天焊接完毕。他回答说，立柱和横梁固定后，下一步满焊，就是对接口无缝隙的加固，大约要八天左右。
满焊的时候上了5名焊工，焊条刺刺地飞出火花，一根焊条象燃烧的火柴棒，十几秒功夫就只剩筷子头长了。焊完一段，工人用铁锤击打几下，叮叮当当响过一阵后，表皮的焊渣落下地面。遇上几个人同时焊接，飞溅的火星交相映照，喷出刺目的银光，犹如半空中燃爆的礼花，蔚为壮观。
05
刘师傅走过来，对身后两名工人说，把这两个车位收拾干净，树枝、砖块、木板都堆到路那边，晚些的时候主机拉来要放到这里，还有外墙玻璃及配件。
幼儿园小朋友放学的时候，一辆大吊车开进小区。电梯主机装在木箱子里，车墙板用木料和塑料泡沫严实地卡着，四箱子大玻璃被固定在一个木架上，司机师傅十分小心地从车厢吊起慢慢下移，两名工人扶着木箱轻轻着地。
杭州电梯公司派了两名师傅装主机，从早到晚都卧在底座机坑里，默默地焊机、打螺钉、量尺寸，干着别人都不会的活计，一会刺刺地焊接，一会用钳子扳手叮叮光光地敲打着，小区里闲溜跶的老人，这立立那站站，没斗地主打拖拉机纸牌的人，站在架子外看师傅安装。一单元上班的人，匆匆地早出晚归，忽然发现有一天电梯能匀速地上升下降，四面透风的机房里两名工人低着头调试钢丝绳和电机运行，心里掠过从未有过的惊喜。
涮过最后一遍防绣漆后，就只等封装玻璃了。钓车吊起大玻璃徐徐上升，地面上两名工人扶着帆布带子，电梯上有两人接应。从一楼开始一层层的往上贴，两块玻璃的接口处横贴着一块不绣钢片，直角接口处严实地打上玻璃胶，看上去光洁无痕十分美观。
工人马停蹄的赶时间，封装主机玻璃、硬化连廊通道、打通连廊与楼墙的墙壁，又用了一周时间。象人穿衣服一样，有了漂亮的外表，会惹得过往行人的注目，主体结构完工后那天，不少人观摩后感概，电梯给人气派厚实的感觉。小区的人下班回来经过电梯，不自觉地抬头凝望，也有停下几分钟脚步仔细打量一番，毕竟在锦绣龙苑十几栋住宅小区里诞生了第一部电梯，象征着党和政府连接老百姓的标志性民生工程。
电话铃声又响起，谭主任让王老师把住户资料送到房管局，问起昨又多了两户。王老师说新补的。四楼房子售卖后，在乡下教书的江老师买了过来，赶在九月份儿子在城里读书；江老师邻居那户，三岁的孙子问老爷子，别人都坐电梯你咋不装？老爷子一时无语，一气之下从存折上划了款。
去年腊月二十六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电梯初步试运行。为了这一天，901的住户期盼半年之久；为了这一天，房管局谭主任多次亲临施工现场，研究施工方案，排查矛盾纠纷，督查工期进度……
谭主任想年关期间放开使用，让住户感受一下电梯带来的便利，他虽多次与安装方沟通，但三天试用期后，还是停了，他们以没有验收存在安全隐患为由，拉下了电闸。王老师在群里做了解释，没有听到有住户的怨气，谁都知道电梯只等验收，悄然已至的幸福就在开门那一刻！
开春以来，下了几场中雨。电梯连廊没有加封玻璃，从两侧飘进的雨星落在通道里，雨水越积越多，漏水孔位置偏高导致积水倒流进主机房，还有每一层声控灯钻孔处有滴水现象。王老师把这些问题反馈给谭主任，他说会慎重对待，将督促施工方逐步解决。没安门禁装置是电梯另一个突出问题，谁都可以摁门口的升降开关，没出钱的用户也能乘坐，小区调皮捣蛋的毛孩子一窝蜂一样乘电梯上上下下疯狂打闹，存在极大的安全隐患。可门禁装置并未在预算之列，谭主任多次汇报给指挥部，要求加装门禁，由政府出资统一配置。
晚饭后王老师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叮铃一声微信提醒，谭主任发来消息，让他十六日参加在房投公司召开的电梯交接及安全会议，并说经上级质检部门验收，电梯各项指标达到优级，符合运行条件。王老师心里瞬间涌起一股暖流，秒回复说去，去，去，有许多话要对你说，感谢，感谢，感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