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妈妈忽然说:“重阳节......生日......打电话......。”
我明白妈妈的意思。妈妈有严重的脑血栓后遗症,说话只会两个字或三个字的蹦。重阳节是姥爷的生日,每到那天,姨或舅舅都会打电话或发视频过来,而今年没有。因为姥爷今年去世了,而妈妈不知道。
妈妈患病近十年了,因为和姥姥家离的远,怕她舟车劳顿受不了,所以每年姥爷的生日,都是通过电话或视频和大家团聚的。记得当舅舅打来电话,说姥爷去世了,并一再嘱咐我不要告诉妈妈,怕她受不了。我和爸爸很为难,几经犹豫后还是决定不要告诉她,爸爸找个理由去参加姥爷的葬礼,而我则要在妈妈面前表现的若无其事的样子,唯有心中祝愿姥爷天堂走好。
舅舅说姥爷走的很安详,没受什么罪。这大约能让我心里好受一些。姥爷算是个有福的人,一辈子没用出什么力, 也不用他操什么心。用姥姥的话说:连壶水都不会烧。姥姥临走前就担心姥爷会吃不上饭。好在他有这些儿女,舅舅又是个极孝顺的人,不会让姥爷遭什么罪。
据说姥爷年轻时很重男轻女,他有四个女儿,舅舅是最小,比我大不了几岁,从小宝贝的不行。这让妈妈和姨们很不满,所以她们跟姥爷的关系都不太好。
我从小在姥姥家长大。跟姥姥特别亲。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姥爷的形象是模糊的,可能那会儿只知道疯玩,姥爷也很少在家的缘故吧。
姥姥家的门前有条河,那是我儿时的天堂。夏天会整日在河边玩,让我的童年充满了回忆。长大了,那条河也干了,后来就成了臭水沟,据说现在已填平了。因为姥姥家也早已拆迁,搬进了楼房。
后来工作了,每年会给姥姥去过生日,挣得钱会愿意给姥姥花。姥姥没等到我结婚就去世了,走的那天我哭得很伤心,泪怎么也止不住。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给姥爷过生日了,每次去给他说不几句话,只知道他身体很好,这让我们很放心。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我儿子一岁那年,我第一次带他去看姥爷,姥爷很高兴,我是表弟妹中的老大,这是第一个重外孙吧,所以姥爷表现的很高兴,背着儿子在院子里走,逗得儿子笑个不停。三姨说:“真奇怪,你姥爷都不喜欢孩子,你们小时候他都没抱过,这回却抱上重外孙了”。
姥爷酷爱下象棋。据说爸爸和姨夫们第一次上门时,都要跟他下几盘以作考量,这个我没有考证过,反正爸爸和姨夫们象棋下得都不错。就连舅舅和那些表弟们都会下棋。每次的家庭聚会,都会有场象棋大赛上演,很是热闹。
每年的重阳节,是舅舅家最热闹的时候。姥爷年龄大了,大家越来越珍惜相聚的时光,没有特别的事,都会去的。那应该也是姥爷最开心的时候。姥爷身体一直很好,就连走时,也是睡着的。没有什么遗憾,这是多大的福气。姥爷走了,去陪姥姥了。
今年重阳节,思念也是默默在心里,没有在妈妈面前特意提起。没想到妈妈还是觉出了不同。
今天,是姥爷去世一百天。上午表妹说要给姥爷去上坟,我把妈妈昨晚的话说了。中午,表妹发来了大伙吃饭的视频,让我给妈妈看,叮嘱我说:“就说是重阳节拍的,忘了给大姨看了。”我看着视频里那些熟悉的面容,禁不住泪流下来。
365极限挑战营日更第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