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发现这个词,首先映入脑海的是眼睛。没有眼睛,我们将与这个世界所有美好的东西擦肩而过,甚至永远沉浸在黑暗的遐想之中。
大约两年前,发现自己看东西有点模糊,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我也一直以自己出色的视力而骄傲。同样是两年前,自己开始在手机上写文章,看电子书,一直到现在。于是在黄昏中看户外的东西,就会出现重叠的影子,开始还以为是偶然现象,而后持续数月没有恢复。这才告诫自己,真的要注意视力了。
视力下降就是一个新的发现,且不容忽视的问题。没有良好的视力,可能永远就没有新发现的机会了。
视力的下降,却并不影响这个世界的美丽,尤其是在春光明媚的季节。
最早开始发现春天的气息是河堤的迎春花。几乎每年过完春节,或者还没有过完春节,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深冬的寒意,而迎春花最早吐出了花蕾,迎接春天第一缕阳光。当别的花朵刚开始苏醒的时候,迎春花已经在阳光下娇艳的绽放,黄色的小花朵,稀疏的藏在密密匝匝的枝桠背后,并不引人注目,却引来了一群群的蜜蜂前来采蜜。
原来蜜蜂也是有分别的,其中一种是身材匀称的小蛮腰,呈圆柱形,动作矫健,反应灵敏,身边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一溜烟的飞远了。还有一种蜜蜂是胖乎乎的,尤其是肚子以下,圆滚滚的就像传说中的啤酒肚,整个身体呈橄榄型。这种肥胖的体型应该是吃出来的,典型的贪吃型物种,一旦发现哪里有美味的花蜜,就身长嘴巴前的管子,深深的扎进花蕊里。那种陶醉的样子,就像猪八戒吃西瓜,身边有惊雷也打不动它。
到了三月的中旬,阳光灿烂的日子越来越多,不仅仅是迎春花,河边和公园的各色花朵都盛开了。在迎春花之后绽放的是腊梅,也是一种娇羞谦逊的花朵,刚开始是含苞待放的小花苞,完全不能引起路人的注意。直到老远有沁鼻的香味扑过来,人们这才主动寻上来,探究背后潜藏的秘密。
在阳光的催促下,不仅有花朵在争芳斗艳,河岸各种树枝也焦急的抽出嫩芽。那些碗口粗的柳树,树干的表皮被岁月雕刻出深深浅浅的皱纹,有的地方还留有痛苦的疤痕,干瘪纤瘦的柳条像枯黄的稻草从树枝上垂下来。沿河岸依次排列的柳树像饱经风霜的老人正召唤着到春天的到来,在七八个饱满和煦的阳光后,在三两个润物细无声的雨水洗礼下,老态龙钟的垂柳打着饱嗝苏醒了。柳条上悄悄吐出乳黄细碎的叶子,紧接着整个柳树都变成了嫩绿色,几乎一天一个变化,不到三两天时间,这些垂垂老矣的柳树又焕发出新的生机,像孩子般调皮,用长长的柳条和路人嬉戏。
在这个特殊的季节里,彷佛一切都瞬间被激活,地球上每个生物都获得了一次新生的机会。枯草恢复了绿色的容颜,花朵把一生中最美丽的瞬间绽放出来,各种树木都换上了新的衣装。孩子们在睡梦中飞越万水千山,大人们笑着说那是长高的节奏。
透明的天,碧绿的地,阳光从指缝里划过,耳旁吹来和着泥土,青草与花香的气息,行人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历史和此刻的一切记忆重叠在一起,定格成一幅生命的协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