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不惑也惑
我们离开西宁已经五天了。现在即将回到西宁，为这次长途自驾游画上圆满的句号。我好像已经习惯了开车看风景的感觉，一路上的美景时不时在眼前浮现。靠着车窗，我细细回味着，多少有些不舍，真希望这样的旅程一直进行下去。
7月21日早上，同伴们稀稀拉拉起床，连日奔波让人疲惫，一晚上很难恢复过来。昨晚天黑漆漆的，我们看见远处闪烁的灯火，知道离玛多县城不远了。可是走起来还是那么远，在导航指引下七拐八绕，好不容易才到达住宿地—-天河宾馆，没能仔细看一下玛多县城。我只记得从车上下来，立刻感觉像站在风口。好大的风，吹得人直打哆嗦。这里，一年之中无四季之分，只有冷暖之别，分为冬季和夏季。冬季漫长而严寒，干燥多大风；夏季短促，温凉多雨。我们明明是夏天来的啊，怎么感觉即将进入冬天？难怪这里是青海气温最低的地方，曾有过最低温-48℃。
吃过早饭，我们继续上路。在出城前，我想好好看看这块古代羌人的土地。记得以前学历史或是背古诗，感觉羌人是在好遥远的地方。今天站在这里，仿佛听见王之涣吟唱“羌笛何须怨杨柳”，还有那范仲淹的“羌管悠悠霜满地”。同一片土地，不同的时间，让我向历史过往挥挥手吧，内心深处向他们问好，将来还会有谁向我招手？走在大街上，高矮的房子和内地没什么区别，完全没有藏式建筑普遍使用的红、黑、黄的颜色。
“玛多”为藏语，意为“黄河源头”，位于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西北部。这里有扎陵湖与鄂陵湖两个淡水湖，素有“黄河源头姊妹湖”之称。扎陵湖在西，鄂陵湖在东。两湖之间有个小山包，叫措日尕则山。别看它矮，海拔4600多米，别忘了这里可是高原啊。从山顶远眺，可见黄河分成三股流入扎陵湖中。扎陵湖的湖面东西宽而南北窄。由于水浅的地方呈乳白色，因而被称为“白色的长湖”。黄河从扎陵湖南岸流出，经过一条长约20公里、宽300多米的黄河峡谷，分九股流入鄂陵湖。鄂陵湖南北宽而东西窄，又被称作“蓝色的长湖”。
为了发展旅游，玛多县政府1988年9月在措日尕则山顶峰修建了“华夏之魂河源牛头碑”。人们习惯叫它“牛头碑”。碑体总重5.1吨，纯铜铸造，碑身高3米，碑座高2米，宽2.8米。上面题有藏汉文字“黄河源头”字样。
牛头碑距离玛多县城几十公里，道路没有完全硬化。原计划一起去看看的，但是考虑到我们回西宁还要走500多公里，考斯特车司机师傅这几天一直自己开车，已经很累了；而且有同伴晚上赶飞机回北京。于是停下车征求大家意见，有几个人还是想去看看。经过商量，决定让几家人驾驶两台越野车去看黄河源头。其他人以及全部行李都转移到考斯特车上，直接返回西宁。我带着女儿坐上了考斯特车。
在大人们商量去不去黄河源头的时候，孩子们一点也没闲着。他们发现了更好玩的兔鼠。草地上到处可见兔鼠的影子。土黄色的毛，个头比黄鼠狼稍小。有的从洞里探出头张望，有的飞快地窜来窜去，还有的抱着两只爪子站立，像是在警戒放哨。桐桐看到两只兔鼠打架，兴奋地叫起来：“快看，它俩在打架。”虎子也高兴地说：“它们为什么打架呢？”
“是啊，为什么打架呢？”桐桐扭头问我。
“也许是一只偷吃了另一只的早餐。”我笑着说。
“哈哈，哈哈，偷吃早餐。”桐桐和虎子都乐了。“难道这是一场早餐引起的战争？”桐桐问我。
我装做确信地点点头。“嗯嗯，就是为了早餐。”
然后两个孩子开始给兔鼠配起台词。看一只跳起来，桐桐喊道：“你为什么偷吃我的早餐？”
另一只用前爪回击，虎子大喊：“我没有偷吃。”
“就是你偷吃的”桐桐紧跟着兔鼠的动作喊。
“我没有。”虎子像比另一只兔鼠还着急地扯着嗓子嚷起来。
“那我的早餐哪去了？”
“我哪知道？我哪知道？”
一下子，车上的人以为他俩吵架呢，纷纷转过头来。等反应过来，大伙都让他俩逗乐了。
离开玛多县，我们又回到共玉高速。路非常好走，基本没什么车。到达共和县后，我们转到京藏高速。这一段路程因为是从高海拔的青藏高原下来，一路下坡，路两边依然很荒凉。芨芨草零星散落着，其他还有一些带刺的灌木丛。我们几天前出发时，是沿青海湖南岸109国道向西走，现在是沿更靠南面的京藏高速往回走，沿路风景立刻变得熟悉起来。有些人简单吃些零食充当午餐，就靠着座椅睡着了。而另外几个人却将车过道上堆得满满的行李箱搭成“牌桌”，玩起扑克来。从他们的吆喝声和说笑声来看，我敢说这几天没玩扑克，完全是因为美景吸引，再加上天天行车劳顿，让几个有名的赌神按耐住牌瘾。今天即将返回西宁，他们可找到了机会，充分释放对扑克的热爱。有的人座位靠前，身子扭到后面，无所谓；有的人座位太小，只容半边身子靠一下，无所谓；有的人因为行李箱随车晃动，用两只胳膊肘摁住接着打牌，无所谓。所有的不舒服姿势，对牌友们来说，统统都能克服。他们玩得那么投入，以至于车遇到急转弯时，身体跟着摆动着，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手里的牌。而且每局结束，出现输赢，总有人嘴里像念咒语似得，很快算出谁应给谁多少钱。我被他们接二连三的说笑声吸引着，时不时扭头看看，也没有了半点睡意。
快到日月山时，眼前出现了绿油油的草场。历史上，日月山是唐朝与吐蕃的分界。山体两侧完全不同的风景。东侧阡陌良田，一派塞上江南风光；西侧草原辽阔，是一幅塞外景色。日月山顶部紫色砂岩组成，呈红色,古时又称“赤岭”。日月山在藏语中称“尼玛达娃”，蒙古语称“纳喇萨喇”，即太阳和月亮之意。
传说当年文成公主因为思念故乡，经常来山上向东瞭望。为了纪念她日夜思念家乡之情，就把这座山命名为日月山。并且在日山和月山上各修建了亭子，分别叫日亭和月亭。历史的风雨早已吹落了思乡亭，只留下了美丽的传说。如今，两座亭子又重新修好。经幡飘舞的亭子里面用碑文和壁画记录了文成公主入藏时的种种情景。山上是无数藏人用虔诚和信仰堆起的玛尼堆。山下是文成公主庙，矗立着巍峨的文成公主汉白玉雕像。远远地望过去，耳边隐约听到了牧民们那悠扬的歌声。
下午6点多，我们回到西宁市。车子进入城区，一片喧闹声，车水马龙。我多少感觉有点陌生。过去几天，如同完成了一次回到古代的穿越，身后才是那个熟悉的地方。
真的不可思议，我们六天自驾游，行程超过3000多公里，几乎走遍了青海省所有的州县。每一天都在欣赏美景，每一天都在感叹青海之大。这里是一片辽阔的土地，全省东西长1200多公里，南北宽800多公里，总面积七十二万平方公里。人口却非常少，只有580多万人，而且主要生活在东部省会西宁周边地区。我们一路上看到了城市的繁华，也领略了小镇的恬静与孤独；经过了碧绿的草原和河流，也目睹了茫茫戈壁与皑皑雪山；更亲身体会了高原缺氧的滋味，还有亲眼见过的佛国世界。
晚上，我躺在床上，眼前如同过电影一样，一幕又一幕回放着路上的美好瞬间，我轻轻笑出声来。桐桐问我笑什么，我说你猜呢。她说我们路上太好玩了，有那两只战斗的兔鼠......，哈哈哈。她没说完也忍不住笑了。
夜已深，我俩幸福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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