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二)转折

题记:这二十三年真是十分苦痛的生活,只因为还有我这一点骨血,她含辛茹苦,把全副希望寄托在我的渺茫不可知的将来,这一点希望居然使她挣扎着活了二十三年。                                                                                                                          ———胡适


相亲后不久,父母就结婚了。他们的婚礼很简单,以至于母亲以没什么可说的搪塞过去。

爷爷是个裁缝,家里四男四女,日子过得紧巴巴。四女已出嫁。四男除了老大,其他的都在一个屋檐里生活。

结婚后,就分家了。母亲不像二伯母嘴甜,故而不讨奶奶的欢心。父亲是男孩中的老三,沉默寡言,从小人称“闷葫芦。”

结婚的第二年,就有了大哥。接着连续又有了三个男孩。奶奶没有帮母亲带过一天的孩子,父亲忙于农活,闲暇时去赶潮,也很少有时间照顾家里。

母亲养了很多的鸡鸭、早些年还养过猪。一个人又带着四个孩子,晚上等孩子睡了还得做点绣花的活贴补家用。

有好几次,家里的粮食不够吃,她只好厚着脸皮去娘家弄些米来,和番薯一起熬粥才度过那段日子。

父亲不喜欢男孩,几乎不怎么管他们,全是母亲一个人的事。她说小哥出生的时候,父亲很失望,曾想把他与别人家的女孩对换,因母亲阻扰,这事没有成。

父亲中等身材,但前面的三个哥哥都长得很高大,母亲说他们像外公,很耐看。小哥脸面像外公,皮肤像母亲,且有一股机灵样。

大哥长得挺帅,1米83的个子,全家就他长得像母亲。人也机灵,却不爱读书,初中没毕业就跟人一起做生意,去90多公里外的市区贩卖海鲜,早出晚归,却乐在其中。

日子渐渐地有了一点好转,但常年的劳累,却使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差,这时她又怀上了我。父亲一直想要个女孩,这下终于如愿了。

母亲在病中生下了我,她疑心我要养不活,瘦瘦小小,皮肤蜡黄,哭声也是闷闷的。

我出生的第三天,出了一件至今都说不清楚的事。我知道的情况是父亲与二伯闹矛盾,打了二伯,结果不但赔了很多钱,还天天被二伯母骂。

月子里的母亲天天以泪洗面,这件事给父亲的打击很大,他原本性格内向,不善与人打交道,亲哥哥的百般刁难,令他几乎走上绝路。(这时爷爷奶奶已不在人世了)

听母亲说,父亲曾在崖顶坐了一天一夜,他去之前把才十几天的我抱在怀里,流着泪说:“爸爸这辈子不能看着你长大了......”

当时母亲不大在意,事后却见父亲一夜不归,于是慌了神,凌晨四点叫醒二哥,让他喊来了本家兄弟,分头去找父亲。

父亲回家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此后就更加地独来独往,虽然二伯一家后来搬出去住了,但我们家还是被他们欺压了很多年。

这段日子母亲时常会对我提起。二伯母的花式骂人给她的一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母亲虽心灵手巧,嘴却笨,从不与人口角。月子里被迫听着骂声,天天以泪洗面,后来她的眼睛一直不好,前年还做过手术,她说就是那个时候哭的。又说我能活下来是个奇迹。

这段日子给父亲带来的伤害更大,此后我们几乎没见他笑过。直到近几年他有了玄孙,才慢慢地开朗起来。

#百日读书笔记day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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