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读了黎戈的散文集《静默有时,倾诉有时》,读得不多,但她提及的几位女性作家的生平经历却让我蔚为大观。如杜拉斯与她的情人等待丈夫的回归,如波伏瓦和萨特的爱情观,如麦卡勒斯的孩子气和自私,还有集自恋和自虐于一身的弗里达……有太多我听说过和没听说过的人。我是一个骨子里稍稍带点偏执的人,受到大众盛赞或者让我耳熟能详的作家,我反而会避而远之,她们的事迹就像清早遛弯时经过的树影、路灯,以及熟悉又陌生的邻居,她们进不到我心里,我也不会去靠近。
但黎戈的文字挑起了我的兴趣。
她说,尤瑟纳尔在书里把自己杀掉了,她用书面自杀的方式祭奠她死掉的爱情。
她说,所有痴情到底,也就是心有不甘而已。当你一切在握后,所谓忠贞也不过是彻底的疲劳感嵌着怯怯的道德自律。
她说,人类一切念头都只是从黏乎乎、软绵绵的肉中生发出来,轻视肉体的倾向是十足幼稚的。
这些文字很诱人,但她背后所阐释的是尤瑟纳尔、杜拉斯、麦卡勒斯、波伏瓦等人的离经叛道。关于忠贞,在她们的概念里大约是脑袋坏掉的人才会遵守的游戏规则。这与时下的道德观念实在不符,也与我从小形成的认知不符。
但,过去有多么厌恶情感上的欺骗,身体上的背叛,现在我就有多么的好奇。黎戈的文字让我对这群文学家产生了一丝认同。或者仅仅是因为年纪到了,看开了吧。
我抱着新生的男孩,心里挂着由衷的喜悦,另一面竟是满脑子的三角恋、开放式爱情观。我愿意为我的孩子付出,像每一个传统到极点的妈妈,却也为这些作家的浪荡不羁所吸引。
传统和开放,现在和过去,保守当道和另类并世。她们笔下的主角透着她们的影子,她们行走在纸质书页上。而今已成为本国特色的网络文学,一个个美妙故事里的主角却形同类似的多胞胎,他们不能有惊世骇俗的世界观,不能有离经叛道的性格和经历,不然铁定成为人人喊打的封号作家。这就是现在的世道,传统和先进。
窗外是略带微光的黎明,怀抱着睡熟的小人儿,忽然有感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