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郑在。
我们之间的相处说起来有些好笑,明明彼此之间是“仇人”的关系,为什么最后成了我爱你?
那年我被同班的男生欺负,你来接我的时候和他们刚好看到那一幕,你一个人对他们三个人,那天的你在夕阳的余晖下挥动着拳头,把我身边一直不肯离去的“恶魔”一一除尽,白衬衣上沾染了灰尘和血渍,我没有惊呼,尽管我心里有无穷的力量想要冲破喉咙。
我想,我就是在那一刻爱上你的吧。
爱情里,好像都会有一个英雄出现才能成就一份感情。而你,恰恰扮演了我生命里的这个英雄。
后来,你第一次和女生牵手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看着你笑得很快乐,你还拿出给我买的玩具熊告诉我不要和爸妈说。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在你心里,我不过是个孩子。而这个事实在此后近十年的时间里都没有在你那里发生改变。
可我呢?那也是我在那场斗殴之后第一次感受到痛苦,以前你明明都是牵着我的手,为什么不能一直那样下去呢?我想和你牵着手并肩走在路上,然后亲口承认“我爱你”。
那个晚上我失眠了,辗转反侧,竖起耳朵听着卧室外面的动静。可是你没有回家,你打电话回来说和朋友在一起。
第二天我红肿着眼睛在你学校门口见到你,你还是那么精神抖擞,穿着白衬衣,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排白净的牙齿,和一个浅浅的酒窝。你看到我就急忙向我走来了,你能想象到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大步走向自己时候心里的那种悸动吗?
好像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好像有团火在心里烧着,好像要哭了。
其实那天我本想开口和你说一句“我喜欢你”然后就落荒而逃的。但是该死的失语症竟然发作了,我说不出话来,眼里噙着泪水看着你慌张的脸,你不断问我怎么了,为什么没去上学?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我看到和你牵手的女孩儿走向我们,你背对着她,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满脸的不耐烦。她俯下身来牵我的手,问出和你同样的话。但我想我真的是很讨厌她,所以我甩开她的手,一脸恨意。
那个女孩儿当时问你的话你还记得吗?她让你和她一起进学校不要再管我,“一个孤儿值得你这么紧张?”
“方蕾,如果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对你不客气!”这是你那时候大声吼她的内容,没有一丝疑问,是很彻底的决绝。
她一脸被你吓到的表情,我看得出她眼神里的慌乱,但是她时讨厌我的,我也能看出来。“我只是看郑在不说话,担心我们上课迟到……”
“在在得了失语症,她很多事情不能自己表达。”你当时的口气一下软了下来,我想你是很喜欢她吧。“所以就算迟到被老师罚,我都不在乎。”
你的那句话让我清楚地明白,只要我一直“生病”,你就不会离开我。
我想,我就是这样才开始“欺骗”你的吧。
也许你会问我,现在你都知道真相了,为什么我还要逃?
不做手术会死,做了手术也许还能活。
可能我就是怕吧,但我不怕死,我只是怕万一手术失败了,我就再也不能睁开眼睛看到你了。
不过现在想想,我都逃开了,还是一样不能见你。
不是吗?
你不要问我现在在哪里。
也不用担心我的身体。
也不要到处找我,像以前一样继续生活。如果可以的话,和周扬重新和好,他是不错的朋友,人都会犯错,你不也是吗?
过去的十几年,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哥哥。
——来自郑在的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