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提笔开始写分析类的文章,其实一直很矛盾。近几年来对艺术史的研习转向当代艺术理论研究,更加明白,当艺术生产者在结束艺术生产的那一刻时,并不意味着这件艺术作品的完成。作品放置的时间、地点为作品本身所带来的附加叙事,以及观者根据自己不同的生活经历、年龄、价值观差异,对其作出行不同的阐释,才是共同完成了这件作品。基于此,在接受某件艺术作品时,我乐意中其中获得属于我自己的表述,艺术史的写作从理论分析,风格走向等转向自我感受的表达;但从另一个方面而言,也形成了对艺术作品解读的谨慎态度,对于这种分享总觉得太过于带有个人主观意识,其实会影响更多阐释的可能性。
所以,以下仅是来自于我个人的画面感,阐述的归属于个人的审美取向。理论基础来源于有限的艺术心理学知识,以及综合十多年来研习所形成的个人观点,并不代表创作者本人的任何创作意图。并且,对于音乐的认知,来自于小时候中西方古典乐器的学习,以及长大后对于音乐无差别聆听的习惯,可能最为准确论断,是将其作为当代艺术作品去分析。(求生欲上线)
在讨论初期,想分享一段话来自于Hanna Segal,她在专题论文《精神分析对美学的探讨》里所写的:
“可以这么说,艺术家有敏锐的现实感。他常是神经质的,并且在许多情境中可能显示出完全缺乏客观性,但是至少有两方面他显示出极高的现实感。一个是关于他自己的内在现实,另一个是关于他的艺术材料……神经质的人以一种魔力般的方式使用他的材料,差劲的艺术家也是这么做。真正的艺术家,察觉到他所必须表达的自己的内在世界,也察觉到他所运用的外在材料,可以在完全的意识中使用材料来表达幻想”。
简单来说,艺术家使用的艺术语言形式,应与其内心世界是和谐的、吻合的,这也是我一贯选择欣赏艺术家的最基本标准。当然,华晨宇必须归属于其中。
近几年对符号学的偏爱之后,注重作品的空间叙事以及作品与作品之间的叙事联结后,华晨宇作品内部结构叙事以及外部空间叙事,似乎一直以来都没有让我失望过。距离海口演唱会已过去一个月整,在所有视觉、听觉的感官刺激也从感性共情转向了理性思考,(其实是因为我这个月实在工作太忙)终于来码字。在17号之前,最爱的是《神树》,它与去年的《降临》构成了某种叙事的联结;最触动我是《好想爱这个世界啊》,大概处于长时间状态不好,带来莫名的感同身受及治愈,从第一句介绍开始一直爆哭。而等到17号亲自接生《七重人格》,它串起了我对《好想爱这个世界啊》、《疯人院》、《与火星的孩子对话》“三部曲”的所有认知。但我不知道怎么去描述关于我对《七重人格》与“三部曲”之前关系的理解才能为人所清楚。但至少《七重人格》严格意义上它渗透于“三部曲”期间,在“三部曲”的解读上可以从七皇中找到缘由,也能找到答案。
何为“三部曲”
在理清“三部曲”之间的关系之前,首先应该了解“三部曲”这一概念的起源。它来自于“三部曲”的形式在小说、戏剧、电影、音乐等艺术形式上多有沿用。最早起源于古希腊“悲剧之父”Aeschylus的三联剧,Oresteia、Agamemnon以及Eumenides。他们互相联系而又各自独立。比如最为人熟知的《盗火的普罗米修斯》、《被囚的普罗米修斯》、《被释放的普罗米修斯》,从名字就可以看出三者之间的关系。
提到古希腊戏剧,便多说两句。古希腊的艺术,往往人们会看到它们的表达是从多神(命运)走向泛神(观念)走向无神(哲思)。这一流变让古希腊艺术所谓“静穆的伟大”更易于触动我们。在华晨宇的音乐走向上我也看到了这一点。早期的音乐表达中,其实很看到对多神的思考,如最早《卡西莫多的礼物》在教堂里的反思,是在基督教的冲击下思考自我,到后来合作的《声希》开始模糊边界,走向泛神的观念性思考。这点可以在《假行僧》的三版改变中看到,初版《假行僧》扔处于赤脚走世界那种无拘束可却又矛盾,演唱会版《假行僧》加入了日本传统民族乐器的元素,听到了一丝丝走在寺庙里的禅意,而到歌手版《假行僧》直接撕裂了自我,走向哲思。而让我开始意识到他已走向“无神”是从《降临》开始,一直到今年的《神树》。(这点会在之后具体写这两首歌的时候提到)
此次,华晨宇的三部曲我在演唱会当时,其实一直在思考这三者的联结:《好想爱这个世界啊》、《疯人院》、《与火星的孩子对话》。从表面看起来似乎无关联,唯一直接能看到的一点是,在第一二部曲的结束部分都能听到下一部的旋律。
在第三天听到《七重人格》讨论人格之间关系时,忽然想到是否与“自我”这个主题相关,但不敢肯定。回家翻一下读书期间的精神分析,大概理清了一些思路,当然只是个人观点:认为《好想爱这个世界啊》是一种自我困顿;《疯人院》是一种寻找自我;《与火星孩子的对话》是一种自我救赎,是对内的和解及对外的拥抱。
在开始初期,循环小爱,https://music.163.com/song?id=1407358755&userid=40997185,搭配ANNE以小爱为灵感创作的作品可能冲击更大。这是我最近看过很多作品以来,觉得最符合我内心画面感的小爱。
“自我困顿”
《好想爱这个世界啊》讲述的是抗抑郁症,看似外界的压力逼迫,却是自我与自我的对抗。关于词曲华晨宇在演唱会已对我们做出的解读:包括为什么曲调其实咋听起来是欢快的,为什么词汇咋听起来有些些抽象。
其实小爱它太触动我了,以至于到现在正式版音源上线都13天了,我还是会听哭。一直卡文到现在,除了工作忙,其实对于小爱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描述我的画面感。
首先,那些所谓“旁白”、“姿态”、“伤害”,说者做者看似很细微无关紧要的话语,都会被放大成所谓邪恶的景象,促成敏感心灵的痛苦,诱发恐惧、仇恨、厌恶等各种强烈有害的情感。
这时候,理想的自我与现实的自我在原本应处的位置缺失而构成不和谐出现矛盾,它们开始失衡,选择相信现实的自我,会深陷自我怀疑。而要解决自我对抗本能的反应,需要肯定自己的价值。是选择现实的自我,走向自我怀疑的痛苦;还是选择理想化的自我,走向自恋的疯癫。是问号。
然而,作品叙事走向告诉我们,它选择接纳自己。这里并没有点明到底是现实的自我,还是理想化的自我。只阐述了结果。但其实这时候,现实的自我与理想化的自我仍存在断裂,是否还能做到完全的接纳,不得而知。而在《疯人院》我们能看到它的选择。
(参照《七重人格》的表演,可补充完整画面感)
现场视频:华晨宇-《好想爱这个世界啊》(2019火星演唱会)
“寻找自我”
《疯人院》最开始钢琴的弹奏,在我看来,像是在冷静地自我梳理,看似是完成了自我接纳,投注从客体转向自体,从而成为反对以客体为导向的防御策略。
但随着鼓声落下,它也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选择理想化的自我维持。(这点联系华晨宇很多作品中对自由的讨论,有空码)而理想化自我的维持,参照自恋维持的三个层面,其实都能找到答案:
首先,如通过夸大幻想来否认痛苦的现实。我们能看到钢琴之后,开始夸张的扭动身体,过分的怪异曲调,都是在追寻一种幻想中的非现实感;其次,是退行性的撤退以及与原始元素的融合。如避免阴暗的曲调,而以一种戏谑的方式,是为痛苦让步;而注意到自然、历史中的元素,这些永恒的元素提供一种固定价值的力量,与其融合能防御一些变动,如人际关系上带来受伤的威胁;第三,理想化补偿。这一点,明显元素是“MAMA”的呼喊。母亲与婴儿的关系,在镜像理论层面论,能让孩童感受到相同的事物,随后触发共情,得到支持。这是母子关系的理想化画面,也是肯定自我价值所需要的理想化补偿。
“MAMA”在我看来除了除了理想化补偿,得以完全实现自我接纳之外。还有一个过渡的作用。从此之后,个体开始走向外界,用所谓完美化的自我与外界进行沟通,它会试图融合,试图和谐。却发现理想化的自我,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之后,开始进行自我反思,如在旋律上与前面的旋律相类似。但最终选择保持自我。便有了坐在钢琴上,自由地游荡。
叙事到了这里“疯人院”成为它精神庇护所,在这里可以任性地疯癫地寻找自由。但真正地自由并不应该仅限于自我构建的乌托邦里,而应该从内心上进行自我和解、接纳外界,才得以真正的释放。而《与火星的孩子对话》讲述的便是一种自我救赎。
另外,关于理想化的自我维持,其实在那天知道第一天的服装是以纳西索斯为原型设计,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的造型看起来与这首歌如此和谐,可惜的是后面没穿了。
现场视频:华晨宇-《疯人院》(2019火星演唱会)
“自我救赎”
《与火星的孩子对话》讲述自我救赎大概每一位ET都懂的含义,而每个人所经历的不同,可能它带来的触动也不同。六年多的一路走来,共同成长。区别于他人之间的特殊联结,大概是也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轻易讲清楚的情谊,也都是只想被珍藏的宝贵财富。
但可以提醒注意到的事,在cd版可以听到“我”与“火”的咬字很相似,也许那个在诉说的火星的孩子是他也是我,那个在聆听安慰的人是我也是他。这也是一向以来他与我们所谓的“双向”吧。
官方mv:华晨宇-《与火星的孩子对话》
下次再更《七重人格》了,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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