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顺家的媳妇儿是村里有名的“小溜儿”,这是村民们的原话。意思就是小偷小摸。二顺和他媳妇,“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虽然他不偷,但对于媳妇的所作所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他媳妇在这方面不用担心会挨打,只有东西“拿走”和“拿不走”的区别。
二顺家的媳妇在“盗亦有道”方面做的不好,人家说“贼不走空”,她却不,空手而回的时候也常有。所以严格来讲,她不算“小偷”行业里的敬业者。而且她也不挑不拣,上至一卷纸下至一根针,说起来还真算不了什么,就是警察叔叔抓住了她,判不了刑也拘不了留。大家对此也是但笑不语。
这不,前几天她顺手“牵走”了小六家的三颗大白菜,被小六媳妇看见了。小六媳妇也是个实在人,躲在附近的草垛边,楞是看着她走远,才敢出来。小六指着他媳妇的鼻子骂:“你说这是谁家的东西?她来偷,你还给她放风是咋的?”她媳妇嘿嘿一笑:“咱家大白菜多着呢,给她吃俩也没啥。”小六没法,只得一个人生闷气。
话说这小六也不是守口如瓶的人,没半天,半拉村子的人都知道,有人说:“六啊,你家二婶子吃白菜,你不应该亲自奉上,还等她去拿,你咋恁不孝顺呢?”小六白着眼不说话。村子人爱论辈分,小六是晚辈,二顺媳妇是他旁院婶子。也有人劝小六:“唉,两棵白菜不值当哩!”小六心想:“合着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拿你们的东西,看你们不早急眼了?”
二顺媳妇回家弄了一个醋熘白菜,二顺儿子吃的那叫一个欢,还问:“妈,这白菜哪弄的?”二顺媳妇也不避讳,直说:“在六儿菜园里砍的。”小家伙,眼睛一滴溜,想到一个主意。
吃过饭,找了几个玩伴,就直奔小六白菜园子。小家伙们一个个动手掰的掰,砍的砍,一会儿就糟蹋了十几棵大白菜。等小六到来时,已经被豁豁了二十多棵了。只见小六眼珠都红了,一步跨上前,准备逮这几个兔崽子,谁知这些孩子倒有眼力见儿,瞬间做鸟兽散。小六看着一地狼藉,就像看着自己家的猪被人家打了几杠子一样。心里只骂到:“他娘的,这帮兔崽子,你们等着。”
心里发了狠,小六也不是轻易消火的性子,他回家越想越坐不住,气呼呼地出了门。他不寻其他孩子,单单直奔二顺家去了,看见二顺媳妇在家,他瓮声瓮气地说:“二婶子,你家宝儿呢?”二顺媳妇看见他脸色不好,心里一阵嘀咕,脸上笑容却没敛去,又是让喝茶又是让抽烟的,小六一时倒不知所措了,只得丢下一句就走:“二婶子,你管好你家宝儿。”二顺媳妇脸上笑意渐渐消失,把宝儿唤出来,问怎么回事。宝儿说:“没啥,我们几个去玩,不小心踩着他家白菜了。”“我还以为是啥大事呢,好了,你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