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没带手机,没有留下那绿植被挖出的那场所。今天带了手机,想着在墙的这边往墙的那边拍去。爬上去站在了墩墙上,往那边看去,看到了菩提树苗,看到了有一位男子在捡着废钢筋,在太阳底下。在太阳底下,还看见了另一位男子手里拿着风筝,还看见了一位女子手里拿着一些绿植,她的边上有两只狗,被拴着,趴在地上。其中一只黄狗,时不时仰起脖子,像狼一样鸣叫。
喊她上来,让她看那狗。那男子和那女子正在对谈,她大概以为这两个人是一起的,我知道这两个人只是偶遇的,从男的向女的介绍我们站在的这个小区来判断。她和我站在上面,一起打量那两只狗,其中另一只黑头身子灰白的,看上去有点像花店里的一只狗,其中那只黄的,她说有点像小黑。然后,那位女子手里拿着一些绿植,牵着两只狗,沿着路在我们面前从左往右地走过。
这会,我已经拍了一些有菩提树苗的画面,出门时惦记的任务,算是已经完成。看着那女子和那两只狗走开的身形,看着那男子在设法把风筝放起来的身形,那捡废钢筋的男子已经不知去了哪里,把头扭向左边,向她问出一句:要不,我们也过到那边去?她欣然同意。跳下墩墙,小黑像是预先已经料到了有好去处,摇头晃脑,手舞足蹈。它总是擅自走错线路,它总是要被自己喝回。
出了南门,猛然发现那座天桥已经启用了。惊讶之余,被她训导:昨天就已经启用了呀,你不是说已经看到它开放了的吗?是吗?我怎么没有印象?两个人的说法对不上口径,只好自己私下回想一下:昨天我们是从桥下路过了,还特意去看了那尚未启用的电梯。那会我说的开放,指的是桥下的那些绿化带边上的行人道,不是指的这座桥。桥本身开放没开放,自己根本没有注意到。
等下回来,我们上桥过到那边去一下。她说好。这一次从第一个岔口往右拐,一下子就来到了先前那位男子和那位女子站着对话的地方。我们往前走出没两步,那位女子已经折返回来,狗和狗相互地对视打望一下,人和人相互地聊上几句,看到了她手里有一株结了红色朝天椒的绿植,问她:你还扯了辣椒?她说:是。那边有一棵紫荆花长得很好,不过扯不了,得用锄头来弄才行。
往北边去,踏上那些碎石块,走到了剩下的矮墙那儿,站在了两片地的分界线上。在那片地里,推土机边上,站有人在。那边飘起很大的灰尘,这时我们才弄清楚,那不是因为在施工,只是因为地上的粉一般的尘土,被风扬起。站在那矮墙上,看向北面,好些的大喇叭花,在地上延绵着铺开,煞是好看。她不想跳下墙头,就沿路返回,来到这片地的北边路上,找那绿植被挖之地。
从东头走到了西头,没有找到。我停在了西头,换不同角度打量眼前的那棵长在狭缝中的菩提树,她转过身去,慢慢搜寻。等到我看够了眼前的这树,她那边大声在喊,慢慢地去到她身边,她指着地上的一个位置:这。视线顺着她的手指,转过去。没错,正是那绿植被挖之地。那儿没有泥土,只有碎石块,那附近还有两棵小树苗。蹲在阳光下,想要把这两个小树苗一并拍入画面。
屏幕上却怎么也找不见小树苗的身形。不管它们啦,任务完成,循着路往西边去,再左拐。一路上遇到了好些的菩提树苗,有些诧异。在某个位置,遇到了地上有一颗好看的鹅卵石,捡起,地上再没见到第二颗鹅卵石。想来,这或是什么人觉得好看而保存下来的,遗留在那被推倒的建筑物里,最后随同那建筑物被捣毁而流落到了路上。没见到那女子讲的紫荆花,只有一树勒杜鹃。
风筝,这会已经高高地飘在天上。她时不时地会抬头去看那风筝,指给我看它在的位置。我们朝那天桥去,正要往上,有个同学骑车在后面喊她。猜那同学又是去练字回来,那同学说:你们怎么不把狗拴起来?我们已经带着小黑往天桥上面跑,也许说出声来了,也许只在肚子里说:这样,它会觉得自在。那同学说再见的声音留在了背后。我们从这头过到那头,又从那头回到这头。
这座桥是在哪天启用的,我们不很分明。桥下面的公交站,见到已经启用了。桥下面的那个过街红绿灯还在工作,没有被取缔。跑上桥去的那会,她说这桥没人走。就在她刚说出的那会,迎面上来了一位男子,他和我们一起从桥的这头去到了那头。我们在那头站立了一会,没有留意他走去了哪里。走在桥上的时候,她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冒出一句:不对。接下我们两个讨论起。
这座桥的上空是开放的,不像她上学的那座天桥有顶棚。她说:下雨的话,就没得遮掩了。回她:这有什么关系,你走在路上,还不是一样要打伞,一样没有遮掩?她那会站在电梯的凸缘下面:那就得站在这里避雨了。我那会正扶着桥的栏杆:要避雨,可以站在桥下面呀。往回走,她抬头找着那风筝,指给我看到。一次,两次,三次。回到家,她也找到了那风筝,也指给我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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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20年11月0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