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夜晚总是在各种虫鸣与闷热中到来的
灯火通明的大厅里,黄色的菊花香气飘荡。
大厅最里面的墙正中一个硕大的花圈矗立,厅下不时飘来森森寒意。
这里正是火葬场,而下面是地下室也就是停尸间。
至于为什么死人在火葬场不火化,也不放在医院的太平间。
却一个个整整齐齐得躺在火葬场停尸房里的大抽屉里呢?
是因为他们都是横死的,什么是横死?也就是死的有争议!
打更人老王依旧穿着他那灰色的旧背心,和被烟烫出洞黑色短裤。
长长的头发上带着不知哪里沾来的茅草棍,连鬓乱草一样的胡子更显得他邋遢非常。
老王拖着三分醉意的脚步缓缓走进来。
他真的需要酒精的麻醉来应付这份看似恐怖工作吗?
开玩笑,整个火葬场有谁不知道他王大胆?
从小就敢在村子的乱坟岗里拿死人头当球踢的主儿!
三十多岁就在这火葬场打更,如今已经十多年了,除了孙厂长以外资历谁能超过他?
可是天不怕地不怕,鬼都不怕的王大胆唯独怕女人;
只要一见了女人呐,嘿嘿,他就说不出话来咯。
所以啊,如今的四十多岁的老王还是个老光棍!
虽然他不需要酒精的麻醉来给自己壮胆儿,
但是他喜欢喝得晕晕乎乎的感觉。
老王顺手把大厅的门关上,走到花圈后面拿出他的折叠床。
“吱嘎”一声把床横在大厅中央,又走回花圈后面把满是油污露出棉花的床垫拿出来铺好。
一屁股坐在折叠床上,哼着小曲儿,
面团一样屁股坐上去后,折叠床立马就凹下去了一大半。
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又摸出半盒红塔山,翘起二郎腿。
“吧嗒”,点上火之后,烟从老王鼻子里冒了出来。
一根烟抽完,老王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
关了灯,顿时整个大厅伸手不见五指。
借着手电的微微光亮,老王又回到床上。
老王喜欢在漆黑的夜晚睡觉,哪怕是在别人看起来有点邪门的火葬场大厅里。
半夜,整个大厅都被黑夜笼罩着,静的连虫子都好像睡着了一样。
只有老王厚重的呼吸声与时不时的微风掠过树叶发出簌簌声。
忽然,“哐当”一声大风吹开了紧闭的门。
响声把睡熟的老王惊醒,睡梦中老王分辨出是门被吹开了。
“奇怪,明明把门反锁了啊!怎么会被风吹开?
管他呢,门开着还凉快儿呢!”
老王懒得起来去关门,翻个身头朝里接着睡了。
就在这时,只听门口一阵“咳。咳。咳。。。”的咳嗽声!
紧接着就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之声“嗑哒,磕哒”缓缓的由远及近。
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明显。
这声音仿佛是一个得了痨病的老头边走边咳嗽一样,说不出的诡异。
“谁啊!”老王没有翻身,睁开眼望着花圈问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背后依旧是一阵“咳。咳。咳。。。磕哒,磕哒”咳嗽声伴随着鞋底踏着地面的脚步声。
老王豁然翻身坐起,对着门口:“是谁?”
依旧没有回答,夜黑的仿佛天都塌了下来。
老王看着门口,一阵冷风迎面吹来拍在他的脸上,酷暑的夜晚老王不禁打了个冷颤。
“咳。咳。咳。。。磕哒,磕哒”声音忽然又在门口响起。
黑暗中,老王仿佛看到一个佝偻着身子在门口踱步的老头,不住的咳嗽,一只手握成拳头正敲打着自己的胸膛。
老王掏出枕头下的手电向门口照了照,微弱的黄光照过去淹没在了黑夜中。
门口什么人也没有,老王又左右照了照还是什么人也没有。
“一定是今天喝酒喝多了吧!”老王自言自语的安慰自己,顺手把手电关了,打算继续躺下接着睡觉。
可是!
就在他关掉手电的那一刹那,
他竟然看到一张脸!
一张老得不能再老得脸,一张就像风干的桃核那样干瘪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还有一双眼睛死死地死死地盯着他。。。
未完待续。。。